才马不停蹄赶过来的,却正好与金吾卫遇上。
此时正好是丑时一刻。
韦妃遂走到两拨人身前,却没有看金吾卫,而是先表情焦急求救望火楼的不良人:“府上书房走水,还请诸位速速救火。”
不良人不敢耽误,连忙各个拿着救火的工具进入了太子府,烧的只有一个书房,太子府中的下人又多,救火及时,不良人也不敢怠慢太子府,远远看到十王宅这边起了火立刻赶了过来,不多会便将火焰扑灭了。
只是书房却已经烧没了。
韦妃这才不慌不忙询问金吾卫
“这时候诸位到太子府上有何公干?”韦妃语气不悦。
她当然能有这个底气,太子府虽然不在东宫,可也有东宫之名,擅闯宫禁本就是大罪。
带队之人是杨钊,他却不怕韦妃,只是冷冷一笑:“奉圣人之命,有奸人欺瞒太子,使太子与边将勾结,特命金吾卫来搜查证据。”
“既是父皇下令,那便进来吧。”韦妃面不改色让出乐路。
杨钊焦急穿过太子府的前院,他来之前已经将太子府书房的位置打听清楚了。
只是方才走水,不知道书房中的东西烧了多少。
杨钊面色难看站在一堆灰烬面前,脚尖前面只剩下了半边烧黑了的残墙跟几根还没烧没的梁柱,莫说是书信了,连木头都没剩下几根。
他沉沉看了韦妃一眼,抬手招来身边的侍卫:“回去请示陛下,就说太子府书房恰好走水,所有东西都被烧了个干净。”
还特意强调了“恰好”二字。
显然杨钊认为韦妃是畏罪先将罪证烧了个干净。
韦妃却八风不动,仪态端庄极了。
没有证据,那李亨只要一口咬死不知情,那就没人能将太子如何。
只要保住李亨,太子府就还有希望。大不了李亨被废去太子位置,那她们一家人也就是再恢复忠王府时候的清静日子。
没什么不好。
很快宫中就传来了消息,圣人大怒,也认为是太子府之人故意遮掩罪状,下令将太子妃带入掖庭暂且紧闭,太子府封锁,所有人只能入不能出。
杨钊晃了晃手上的诏书,对韦妃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太子妃,请吧。”
韦妃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掐进了肉里,面上却依然端庄温柔。
“好。”
却也没人敢押着她,韦妃只是走在几个侍卫的包围中,眼见着就要迈出太子府门。
“阿娘!”
忽然,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李明锦面色苍白站在众人身后,她听了韦妃的话回到卧房准备睡觉,可还没睡着便被外面的喧闹声吵了起来。
一出门,便听到婢女说韦妃被侍卫带走了,于是连鞋都没有穿好就往府门跑。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太子府放肆!”
李明锦冲到侍卫身前,想拉住韦妃,侍卫下意识抬起刀鞘挡在了她的身前。
李明锦含怒道:“我乃是当今圣人之孙,太子之女,圣人亲封的和政郡主,你要对我动刀吗?”
侍卫一时间竟然被她骇住了,下意识看向杨钊。
李明锦也知晓了在场谁才是做主之人,愤怒的看向杨钊。
“我与和政郡主说几句话,再跟你们走可好?”
就在杨钊思考要不要得罪和政郡主时,韦妃开口了。
杨钊思索了一下,对侍卫挥挥手,示意他让开。太子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陛下不喜欢他,可这些皇孙没必要得罪,就算太子真的被废,她们也依然是圣人的孙辈,没必要得罪。
李明锦扑到韦妃眼中,面上满是担忧:“阿娘……”
她有太多想问的东西了,可现在明显不是问那些的时候。
多年母子,二人早已经不用对方多说便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韦妃攥着李明锦的手,安抚道:“你阿爷会救我。”
“真的?”李明锦眼角通红,她攥着韦妃的手在发抖,像是在抓紧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也不懂为何会牵扯到她的母亲,竟然会到了堂堂太子妃要在太子府中被侍卫带走的地步。
韦妃抚摸着她的肩膀,如今的李明锦已经跟韦妃一样高了,韦妃看李明锦的眼神却依然是满满的慈爱。
“真的。”她语气笃定,“你阿爷是太子,我是他休戚与共的太子妃,他会救我。”
夫妻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情上说,她在李亨还是忠王时候就嫁给了他,可以算得上是糟糠之妻了;从理上说,她代表的是京兆韦家,是京兆韦家对太子的支持。
所以韦妃并不太担心自己,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兄长韦坚。
事情泄露到了什么程度?她的兄长会受到什么样的连累呢?
韦妃这些忧虑都不能给李明锦说,只能深深藏在她的心中。
最终,韦妃也只是为李明锦理了理衣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跟着金吾卫离开了。
李明锦方寸大乱,她站在府门前盯着韦妃纤细的背影。
在一群身披轻甲腰配长刀,高大壮硕的金吾卫中,纤瘦的韦妃仿佛随时就要被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