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未笑出声,但桑鸢却瞧见了他浅浅上扬的嘴角。
小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使劲抽了抽被祁司睿钳制住的双手。
见小丫头有些气恼,又怕她一个倔强,弄疼了她满手的冻疮,无声叹了口气,松了手。
神情严肃的盯着她要去抓挠脖子的手,“不许挠,郎中很快就来了,忍着点。”
桑鸢无声的撇了他一眼,迫于压力,乖乖的将手收了回去。
这一来二去,簪湘也将郎中请了来。
桑鸢迫不及待小碎步跑到卧房门口,想要快点将郎中请进来给自己诊治。
到门口时,才望见那郎中的装扮似乎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走路急匆匆的,像是怕被发现一般。
桑鸢看在眼里,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镜侯府的小丫头,即便是在镜侯爷苑里伺候,生了病也是不能单独请郎中的,更是不得惊动府医。
有幸得殿下的怜爱,给她请了郎中。
迫于身份,他也只能让郎中乔装打扮。
思及此,郎中也在簪湘的引路下进了卧房。
见卧房内除了桑鸢还有祁司睿,郎中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很利索的单膝下跪给他行礼:“草民见过睿王殿下。”
“别拘礼了,先给她看病。”
睿王殿下的命令,郎中不敢怠慢,在簪湘的搀扶下站起身子,就快步走向榻上坐着的桑鸢。
见郎中过来,桑鸢赶忙伸出手去,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大夫,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的声音虽然小,小到只有自己和离她最近的郎中能够听到。
但还是被久经沙场的祁司睿给听了去。
看来这小丫头还真的被吓到了。
“大夫,你快给她看看,我看她身上的小疹子比先前还多了些。”簪湘担心道。
郎中连连点头,拿出诊脉手帕放在桑鸢的手腕上,给她号了脉象,“小丫头没有大碍,内服几贴药,再外擦上药膏,且勿用手抓挠,养上几天就好了。”
“不能用手挠,可是它痒如何是好?”桑鸢一双冰美的眸子望着老郎中。
现下,她就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抓挠了。
见她跃跃欲试的手,祁司睿出声语气里夹杂着不容置疑,“鸢儿。”
虽然只是唤了她的名字,桑鸢也听出了他的意思。
默默地,不情愿的把手给硬收了回去。
郎中写完药方,嘱咐簪湘药的忌口后,便离开了镜侯府。
为了防止桑鸢不听郎中的话,抓挠自己,祁司睿索性把她给敲晕了。
这样她也能安分一些。
……
簪湘送完郎中,抓完药回来,推开卧房门,就瞧见桑鸢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手被丝帕绑着放在肚子上。
仅瞧一眼,她便知道这是殿下做的,因为在桑鸢身上还披着他的大氅。
轻关上卧房门,拿着药去了膳房。
才进膳房,把抓来的药放到熬药的砂罐里,掺水进去,抬放到小炭炉上。
就听见苑里传来了宴嬷嬷的声音。
簪湘连忙放下手中的活,从膳房里出来,笑着脸迎了上去,“宴嬷嬷。”
宴嬷嬷每次来澜冰苑,都清净的让她心生困惑,不解老夫人为何要顺着殿下的意,单单指给了他两个丫头伺候。
倒也不是她觉得这样不妥,只是一个主子的苑里,才两个丫头,属实是冷清了些。
“簪丫头。”宴嬷嬷面露慈祥的笑容,边说话边将一个小瓷瓶递给簪湘,“老夫人这会儿子刚午睡醒,自个儿头疼却像起了鸢丫头,特意叫我把擦疹子的药拿过来给她。”
“她可好些了?”
宴嬷嬷说着,无声地瞥了一眼苑内丫头们卧房的方向,虽看不到什么。
簪湘接过药,微欠身行了个礼,“簪湘替阿鸢谢过老夫人。”
听她这样说,宴嬷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簪湘是个聪明的丫头,自然能够明白她的话中话。
正是因为这澜冰苑的两个丫头都聪明伶俐,她这个教领她们的嬷嬷,心里也自然是欢喜的。
但她还是想要多提点几句,“老夫人自个儿午睡后,头疼的老毛病犯了,一醒来就让阿瑛去请了郎中,这会子郎中已经看完病回去了。”
“这不,顺便问郎中拿了瓶药,唤我送过来。”
宴嬷嬷这提点的很明了,簪湘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她的意思是说,老夫人是自个老毛病犯了,而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去请的郎中。
言下之意便是说桑鸢,切勿将怨气引到表小姐的身上去。
老夫人常年用香,闲暇时还会自己调制香料,怎会没有闻到表小姐身上的香味。
加上老夫人待府上的丫头都十分温煦和蔼,桑鸢又是自小就来镜侯府,也算是老夫人借府上嬷嬷们的手间接性带大的,自然是心疼的。
只是碍于情面,老夫人也不好直接就点了出来。
这些簪湘心里都知道,桑鸢也知道。
但她也不好对宴嬷嬷说什么反驳的话,只好是笑着再次道谢:“谢宴嬷嬷教诲。”
宴嬷嬷会心一笑,果然是个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