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飞走了,所以能专心抄写吗?”祁司睿温润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带着丝丝暖意。
把思绪已经随着鸟儿飞走的桑鸢拉回了神来。
他温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桑鸢的额头,目光落在她的抄写的字上,“这个字,抄错了。”
“啊?”桑鸢目光落到下笔处,确实有一个字抄错了。
是鸳鸯的鸳,被她写错成了自己名字里的鸢。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眸子,小嘴微抿起,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祁司睿放过她,不要叫她单独把这个抄错的字写上个百把千把遍的。
祁司睿假意没有看到她的眼神,转身走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坐下。
就在桑鸢以为逃过一劫时,祁司睿的声音如用雨天炸雷一般进入耳朵,“三百遍,晚饭时给我过目。”
桑鸢是苦笑不得,不好气的瞪了一眼祁司睿,十分不情愿的握起笔单独把那个鸳鸯的鸳一笔一画在纸上写着。
这眼看着就到了晌午,屋外日头照的人忍不住犯起了困,桑鸢耷拉着眸子,瞥了一眼对面的祁司睿,见他正认真处理公文,便安心的趴在桌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反正左右不过三百遍嘛,她现在已经写了快到一百遍了,在晚饭前应该是能够写完给他过目的。
就这样想着便进入了梦乡,小憩一会儿直接睡到了晚饭前的半个时辰。
窗外一阵凉风进来,猛得将睡梦中的人儿惊醒了。
此时对面坐着的祁司睿不知何时出了书房,只剩下空荡荡的案桌和那把檀木椅子。
正要起身,身上披着的大氅却滑落下来。
“你可算是醒了?”她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大氅,就听见簪湘的声音从书房门口处传了进来。
“殿下呢?”桑鸢问。
“晌午时候,宴嬷嬷来传去了凝福苑,说老夫人有话要与殿下说。”簪湘一边与桑鸢说话,一边帮桑鸢收拾案桌。
这天气虽然出了日头,但刮风还是凉的,这丫头趴在这儿睡了这么久,刚醒来,脑袋定是重重的,蒙蒙的。
“我还没写完。”桑鸢睡眼惺忪的看着桌上的纸,上面写到一半的鸳字,软糯糯的来了句,“晚饭前殿下要过目,若是没有写完,就要被罚了。”
闻言,簪湘是微叹了一口气,用手里的书简轻轻敲了一下桑鸢的脑袋,“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吧,殿下那次叫你写几百遍,你那次写完的,殿下又何曾真的罚过你?”
桑鸢是点了头,祁司睿何时真的罚过她呢!
祁司睿去了凝福苑,定然是要被老夫人留在在凝福苑里用晚饭的。
索性簪湘就不准备饭菜了,简单的准备了几个小菜,与桑鸢一同吃完,在卧房中闲聊。
桑鸢眼尖的发现,簪湘自从初一那天出府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只要是这样闲下来,她就会时不时的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湘。”桑鸢唤了她的名字,轻声询问:“我瞧着你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簪湘虽然很小就来镜侯府当丫鬟,但她与其他丫鬟不同,她不是被家里人卖掉的,是因为发洪灾,她家里人都被洪水给冲走了。
她有幸活了下来,几经辗转之下到了一处寺庙,恰巧遇到去寺庙为儿子祈福的老夫人,老夫人瞧着她可怜,便带回了府中,指到了澜冰苑伺候。
祁司睿知道了她的身世,也曾在她的请求下帮她寻找过家人,想试试看有没有活下来的,但结果还是令人难过的。
平日里,簪湘一直在镜侯府里,除了有嬷嬷吩咐出去办事,几乎都是不出府去的。
但就在年前的五月里,簪湘就频繁找各种法子出府,桑鸢也曾留意过,却并未开口问她。
也是想着女儿家,有点自己的心事是正常的。
如今簪湘的样子,叫人有些担心,所以开口问了她。
簪湘有些丧气的底下了头,没一会儿,就听见她小声的抽泣声。
“阿湘,是我不好,我不该问你,叫你伤心了。”桑鸢歉疚不已,眸子不知所措的看着低头抽泣的簪湘。
她从未见过簪湘这样子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抬起来要安慰簪湘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阿鸢。”簪湘忽然直起身子紧紧抱住桑鸢,哭得更加厉害了,“阿鸢,我,我好难过,他,他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有心仪之人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不哭不哭,我在呢!”不知道事情原委,桑鸢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与她一同伤感,“我们家阿湘最看得开了,会好的啊,不哭了。”
她眼泪浅,见簪湘哭,她也跟着哭了起来,还越哭越来劲,搞得簪湘还要反过来哄她,“小哭包,我伤心呢,你跟着我哭什么?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桑鸢吸着鼻子,哭腔下她的声音更加好听了,很有岁月感,“我见你伤心,我忍不住嘛!”
簪湘待她极好,若是有谁敢欺负簪湘,她桑鸢第一个站出来。
“你刚刚说的他,是谁呀?敢欺负你,与我说,我去替你讨公道去。”澜冰苑的丫头,除了主子其他人都不能欺负,桑鸢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