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淑和另外一个宫女退出来后,便一边一个站在房门口,以防主子有什么吩咐,若是走远了主子叫唤不到,那可就是要挨罚的。
站定后,阿淑这才瞧见温砚辞和贴身服侍他的小厮,一前一后经过云黛的禅房往一处竹林里去了。
“这个温质子,公主还在气头上呢,他这是又要作什么妖啊,可别又连累了人。”宫女阿碧是直言快语,先阿淑一步说出了她此刻的心中想法,她属实是很怕麻烦引到自己身上,白天那档子事还不够,现下是又要来,叫人头大。
阿淑没有言语,眼神示意阿碧莫要再说,里面还有三位她们惹不起的人在呢,这要是被他们其中一个听了去,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阿碧经阿淑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是微微低下了头,这才慢慢听到里面人的说话声。
“睿王殿下,这是来对本公主兴师问罪的?”云黛姿态雍容半躺回到软榻上,单手撑着小巧却又不失大气的下巴,眸里挂着丝丝冷怒与不屑。她堂堂嫡公主,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臣子来对她兴师问罪了。
她这副模样,祁司睿也不恼怒,单脚勾过一把椅子坐下,眸子微垂着看不到任何异样,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左手拇指上白玉扳指,久久才启唇,语气淡然言辞却是犀利,“兴师问罪,公主严重了,臣还不敢对公主兴师问罪。臣来,不过是想问一问公主,我那贴身小丫头是如何冲撞了公主,要被公主罚跪三个时辰?”
话音刚落,他依旧保持原样,不过眸子是抬了起来,无声的瞥了一眼侧身旁的云弦,继续道:“臣不才,把那丫头养的娇贵了些,经公主这么一罚,怕是那双腿就要残了,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残了腿,以后……”
说到以后,他便停下了,在他心里,小丫头是要跟他一辈子的,所以她的以后就是他。
“以后如何?”云黛挑了挑眉,单边唇角勾起,有一下没一下道:“一个丫头而已,若是双腿残了,逐出侯府便是,睿王殿下何必如此苦恼?”
她的话激怒了祁司睿,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可面上却是平静淡然的出奇,云弦站在一旁不知道给云黛使了多少眼色,可她却视而不见,继续说着,“本公主宫里有几个伶俐的丫头,给睿王殿下当贴身丫鬟很合适,所以睿王殿下不必糟心,担心那两个丫头腿残了没人服侍你,只要你想,多的是人。”
说罢,便将门口的阿淑和阿碧唤了进来,“还不快拜见睿王殿下,叫他好好瞧瞧,你们不比那两个不知分寸只会冲撞人的丫头强。”
阿淑和阿碧略显懵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头埋的很低,都快贴到胸口上了,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屈双膝蹲下向祁司睿行礼。
祁司睿并未搭理,也不曾瞧她们一眼,就这样任由她们蹲着。
过去良久,他开口了,却不是免了阿淑和阿碧的行礼,而是出言威胁云黛:“不知陛下此刻在做什么,公主可否赏脸与臣一同去看看?”
“这个就不必了吧!”云弦快速接过祁司睿的话,不给云黛继续作死说话的机会,拍了拍祁司睿的肩膀,“父皇他很忙,这样的小事就不必去扰他清静了吧!”
若真是闹到父皇那里去,皇姐在父皇心里的印象又要重新去看了。
“哦?”祁司睿侧头微扬起,微挑眉道:“那依太子,这等小事要如何处理啊?”
他也没有想着非得把事情闹大,闹到皇帝那里去,不过是这个云黛太高高在上了,这股子傲娇的气焰得消一消。
皇帝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忙于朝政之事,哪有闲心来管这等小事,若真闹到他那里去了,他也只会觉得是孩子们耍小脾气,一笑了之。
“出去出去。”见祁司睿给了台阶下,云弦立马就顺着往下走,将阿淑和阿碧赶了出去,拉了个凳子坐到祁司睿身旁,“依本太子看,皇姐做的确实不妥当,罚的重了些,但真的没有到要去见父皇的程度。”他边说,边观察祁司睿的面部表情,见他没有动怒的迹象,便接着道:“皇姐她也是被某人给气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你气度大,就不要跟她计较了,至于那个小丫头,本太子等会儿就让人给她送最好的药膏去,保证她明日就能活蹦乱跳,无一点事。”
他是一口气看完,生怕云黛插话进来搅合他好不容易扳回来的局,也怕祁司睿打断他,说不行。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都才落下,云黛就接了他的话,“什么叫我被某人气昏了头脑,本公主向来如此,一个丫头罢了,既然睿王殿下如此护着,那就去见父皇,看他如何说。”
“皇姐。”云弦是又激动又无奈的站了起来,一失手扶在祁司睿的肩膀上,防止他一冲动真的起身拉着云黛去见皇帝,一只手伸向云黛,示意她莫要激动,“皇姐,这件事情本太子已经处理好了,你就莫要再多言。”
说罢,便一把拽起祁司睿出了云黛的禅房,随即又拐着祁司睿不知去了何处。
……
幽静的禅房里,一阵风将半掩的窗户吹开,响声惊醒了床榻上的人儿。
桑鸢从睡梦中醒来,刚睁开迷蒙的睡眼,房门就被人敲响。
“阿湘?”她不确定的张口,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