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冰苑浴池。
桑鸢帮祁司睿退去衣袍,扶他进入浴池之中。
“去凝福苑福礼,若是祖母问起,就说我约了太子,去皇城了。”今天是三哥的新婚福礼之日,要是他受伤的事情传出去,必然是要落人口舌的,嘱咐完桑鸢,祁司睿抬手擦了她眼角残留的泪珠,“听话,别哭了,我没事。”他最见不得小丫头哭,她一哭,且是为自己而哭,心里就特别疼。
“嗯嗯。”桑鸢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凝福苑。
她来的最迟,原本想着进去给老夫人和一对新人赔礼的,却是才刚进门就被阿瑛拉着到了偏堂,偏堂里也是有很多人,热闹着呢,似是怕被人听见,阿瑛便凑近桑鸢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正堂那边可比这里热闹,可也没有什么看头,我见你来得迟,便出来找你拉你来这里。”正堂里的事,属实是精彩,阿瑛是将桑鸢拉着又往里面走了些许步子,远离了吵闹的人群,这才与桑鸢说:“原本大家伙高高兴兴的给新人福礼,书织那丫头却一头冒了出来,跪在老夫人面前求老夫人将她指给二爷做通房,可人家二爷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是当面就拒绝了。”
阿瑛说着便停不下来,也不知自己的得意表情已然叫敏锐的桑鸢瞧进了眼里,她并未打断阿瑛,听她继续说:“二爷是什么人,虽然身子骨比其他兄弟弱了些,却不代表他就要收了一个二等丫鬟做通房。就算是要收通房,最起码也得是大丫鬟,而且也是要二爷心仪或是喜欢的,可不是随便一个都能做他的通房。”说着,阿瑛转着眸子瞧了瞧周围,见没有人靠近她们,便是又接着说道:“二爷虽然比不得睿殿下那样英姿飒爽,能够上战场保教卫国,但他也是一表人才,模样生的也好看,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没有什么是拿不出去的。”
祁骁是南洲最英俊的男人,而南宫夫人又是南洲第一美人,他们的后代定是继承他们的英俊与美貌,祁司睿和祁凝乐就是这样。而二爷祁廷安虽然没有祁司睿那般俊郎,但也算得上美男子,也是多少花季少女的倾慕对象。
“书织她就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二爷怎么会看得上她,还想着做通房,还在三爷的新婚福礼上当众求老夫人,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阿瑛的语气有些不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心里暗暗不高兴又无处言说憋屈的谎。
她又瞧了一眼周围,手搭在桑鸢的手腕上,换了个语气继续道:“书织那丫头乖巧倒是乖巧,宋姨娘也喜欢带她在身边贴身伺候,可就是笨了些,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妄想得了二爷的青睐,做个通房,她还真是一厢情愿,那二爷可是有心仪之人的。”说这话时,桑鸢捕捉到阿瑛的面部表情有浅浅的变了些,且耳根子还泛起了一些红晕,显得整个人有些娇羞,对于男女之间喜欢的那种娇羞。
桑鸢算是听明白了,阿瑛这是爱慕二爷,又不敢去与二爷说明自己的心意,如今书织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表面自己的心意,阿瑛心里不爽快,便是拉来了桑鸢倾诉。
书织是簪湘的好友,阿瑛聪颖自然是不会在桑鸢面前说书织的不是,也留了个心眼子,桑鸢明白这些,倒也没有去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得问出来二爷心仪之人是谁,对于阿瑛拉着她在这里说了一通,她也是没有多在意的,只是阿瑛都与她说了,她自然是要附和几句的,不然就显得她不近人情。
“书织我倒是认识的,说过几次话。”她与书织却是只说过几次话,书织每次来找簪湘,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回去,也没有坐下来喝过一口茶,“我对她知道的不多,更是不知她爱慕二爷。”毕竟这是女儿家心底里的事,她知道也是前些日子,簪湘说与她听的。
当时听了,虽然觉得书织是一厢情愿的,但只要是活着,那个人会不为自己打算,何况喜欢爱慕一个人,并没有什么过错,不过是所爱慕之人不爱慕自己罢了。
桑鸢不打算再说什么,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之后呢?”她更关心的是书织当众求老夫人将她指给二爷做通房,而二爷亦是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她的请求,接下来发会生什么,她好奇这个。
见她来兴趣,阿瑛以为她是想与自己唠关于书织爱慕二爷,想做他通房,将来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也是饶有兴致的凑近了些,“被二爷当众拒绝了,肯定是哭着求老夫人和宋姨娘呀!”阿瑛兴致盎然,好似在说一件趣事一般,“今日可是三爷与三少夫人的新婚福礼日子,那里见得有人哭哭啼啼的,便是惹了三少夫人不高兴,老夫人面子上过不去,言语暗示宋姨娘将书织辞出镜侯府去。”
“辞出镜侯府?”桑鸢面露惊诧,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瑛见她这样,倒是冷静,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在澜冰苑丫头们少,又没有个老嬷嬷,自然不知道这在新婚福礼上哭哭啼啼有多严重,老夫人念在她精心伺候了宋姨娘多年,只是将她辞出侯府,不然。”说着,阿瑛忽然顿住,眼神示意桑鸢,桑鸢转身只见江蓉玥不知何时来了这偏堂,还正朝着她二人的方向走过来。
她怎么来了?
桑鸢快速转过身,眸子转了一圈,寻了个可以藏身的角落,快步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江蓉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