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镜侯府里谁不知道蕊小姐深得老夫人喜欢,又得周姨娘疼爱,怎会让她受一点委屈。”何况那蕊小姐才多大呢,有些事情不懂是正常的,难道江蓉玥她一个年长些的大人还不懂嘛,惜若那般刁蛮无理,无非就是仗着背后有她这个侯府表小姐掌腰嘛。
一开始簪湘就不喜欢那个表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以为她得罪了镜侯府里这么多人,多少还是会收敛一些的,没成想反而是变本加厉起来。
就在三天前,她又来澜冰苑大门口吵着闹着要见祁司睿,实在将祁司睿吵得不得清静,叫云衡敲晕了送回去。
云衡回来是与她调侃了一番江蓉玥,说她看起体态轻盈的,实则却是有些重,身上的那股味道也是极其的难闻。真不知道她平时用的什么熏香,偏巧就她一个人觉得好闻。
“还有三少夫人,她人可好了。”提到白若雪,簪湘的语气都变了,言语间满是对白若雪的赞赏,“性子温和,为人处世也赏罚分明,大度适中,不叫人落了话柄。”就拿大婚时她与颜檀一同做刺绣一样,在大家伙面前赏赐了同样的东西,但私底下的又叫了她去,重新又赏了她一些东西。
有些事情明面上看破不说破,选择在私底下去解决,这样既不伤了和气,又不会轻易得罪了谁去。
“喏,这是三少夫人前些日子差身边的丫鬟送来的,每个苑里的大丫鬟都有。”簪湘晃了晃脑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桑鸢扭头,只见簪湘耳朵上戴着的小珍珠耳环,很是小巧玲珑。
簪湘敛着笑说道:“你的我给你放在你卧房的小盒子里呢,你平日里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就没有告诉你。”她也不会要了桑鸢的,当时三少夫人的丫鬟先来了澜冰苑,说是可以挑选,她便按照各自的喜好挑了两样,给自己挑的是一对小珍珠耳环,给桑鸢挑的是一只红木镶嵌着绿松石的簪子,好好的给她放在盒子里呢。
砰嗒……
两人正唠嗑,只听到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的声响,小龙舟剧烈抖动了几下。
“老头,怎么划船的?眼睛瞎了吗?”小龙舟上的三人惊魂未定,就听到对方恶狠狠的骂声传过来。
老船夫稳了稳小龙舟,身对着方才与他们撞在一起的龙舟连连颔首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小老儿上年纪了,眼睛不好使,小公子莫见怪啊。”他的言辞诚恳,语气含着深深的歉意,看向对面龙舟的眼里也带着十足的歉意。
可对方好似不太接受老船夫的道歉,接着就是一通破口大骂,“知道自己上了年纪,不在家里待着等死,还敢出来划船。”说着,那人还不好气的刮了桑鸢和簪湘一眼,满脸的不屑与怒意,“这两个姑娘也真是胆大,也不怕老头把你们弄到河里去。”
老船夫被说的有些不知所措,倒是簪湘听不下去便是冲那个气性大的青年开了口:“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老船夫都说了他上年纪了,眼睛不好,咋还叫板上了呢!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出言伤人不是。”
簪湘是有些气性的,最见不得这种无理还不饶人的人了。说着,她手肘拐了一下身旁的桑鸢,言有所指道:“我们这坐船的人都不怕掉进河里,倒是叫这撞船的人给费心担忧了,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是吧?”
桑鸢笑了笑,簪湘的性子原本就是这样的,只是因为身处镜侯府,便是收敛了一些。
那个青年被簪湘说的脸色铁青,握着拳头,又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船里的人出声阻止了。
“莫要生事端。”温润的声音传出,让人听了很舒服。
不过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桑鸢正好奇着,就见对面的龙舟里出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他手里拿着一把骨扇,着一身藏青色衣袍,卷发用特制的发带绑了一半,一半自然的垂落在后背,额前垂落丝丝碎发龙须,整个人看上去清新脱俗,像极了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温质子?”
“桑鸢姑娘?”
二人同时开口,语气里都带着各自的疑惑。
温砚辞先桑鸢一步开了口,“桑鸢姑娘,真是有缘啊,在这儿遇见了。”他边说边细细打量着桑鸢,前些日子他在皇城里也听说了刘公公的事,只是皇帝碍于自己的面子对外只说刘公公犯下大错,诛九族。而他从知情人的口中所知晓的却并不是如此。
“是啊,真巧。”桑鸢眸子也看向温砚辞,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便是移到了他身旁的青年身上,“温质子,这位公子是你的?”
“随从。”温砚辞脱口而出,且语气略显不悦,“常央公主怕我会被饿狼吃了,特意派来的。”说白了就是监视他的,毕竟云黛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桑鸢看破不说破,只是点了眼前之事:“方才我们的船相撞,我先代老头给温质子赔个不是,老头他上了年纪,眼睛不好,这才不留意撞上了温质子的船,还望温质子莫要与他见怪。”老头待人温厚,为人也憨厚老实,方才因那青年的话已经是叫他万分愧疚了。若是温砚辞在责怪他,他心里定会难受自责。
她与老头相识这么多年,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却让她觉得舒服温暖,所以不想老头因这样一件小事情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