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簪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要送谁呀?”桑鸢认识的人多,但亲近的却是没有几个,能让她送东西的更是屈指可数,会是谁呢?
簪湘正在脑中想着,就听桑鸢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送给温质子的,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荷包之类的比较适合一点,但她又不会女红,就只能麻烦簪湘这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咯。
“只是我不知晓他的喜好忌讳,阿湘你看着绣吧,觉着能够送人,又大气的就行。”针线活这方面,她绝对相信簪湘。
“你急着送吗?”簪湘问道:“若是不急着送,我可以多给你画几个绣样出来,你选一选,瞧上那个了我再动手绣,这样稳妥一些。”
“这样也行,反正我不急着送,你可以慢慢绣。”其实也不是不急着送,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送。
温砚辞是质子,他住在皇城里,他不出来,根本就见不着他,更别说找他给他送东西了。
簪湘看了一眼桑鸢,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你呀真是多灾多难的,我先前给你绣的祈福荷包,待过几日你好些了,我们去请示了老夫人,出去寺庙请大师给开个光,你好戴在身上,以保佑你少一些灾难病痛。”
这次桑鸢失踪,是彻底给她吓着了,以后都不敢再让桑鸢一个人出府去办事了,得寸步不离的跟着。
“好。”桑鸢柔声回道,是又躺了下去,“阿湘,我头有点晕,再睡一会儿,过两个时辰你叫我,我起来收拾收拾去凝福苑见老夫人。”簪湘不明说,她也知道老夫人心里担忧她,都上年纪了还各种操心,操心子孙的婚事,操心镜侯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杂乱事,本该是享清福的年纪,却也落不到清闲。
镜侯府里虽然有两位夫人,和方姨娘搭理着后宅,但她们有时候也是力不从心,三人的意见相左时便会争论红了脸,这样就要去叨扰老夫人清静,是多操心了些。
簪湘给桑鸢盖好被子,见她闭上眸子,昏昏睡去,才轻着步子出了卧房。
许是因为迷药的缘故,桑鸢睡的特别快,且睡的很死,也至于梦魇了。
“愿儿……过来……来我身边……”
“过来愿儿……过来叫我好好瞧瞧……”
一片雪松林里,站着一男一女,冲桑鸢不停的挥手,还唤着她的名字。
桑鸢揉了揉诧异的眸子,缓缓移步靠近那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想要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你们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她边挪步子靠近,边疑惑发问。
随着步子靠近,将要看到他们的面容时,周围忽然起了浓雾,挡住了视线。
桑鸢顿时慌乱起来,步子由方才的走变成了跑,猛得冲进浓雾中,转着圈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寻找那一男一女。
“愿儿……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着……”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不舍与无奈,随一阵风一同从桑鸢耳中刮过,浓雾也快速散去。
只见那一男一女手牵着手,随着浓雾一同消失在了雪松林里。
桑鸢拼命奔跑,只想追上那两人凄凉却又颇有侠义气息的背影,却还是慢了,眼睁睁看着他们随雾散去。
她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抬起来抓背影的手还未放下,梦境忽然转换,来到一处山间竹屋。
环视了一圈,是醉曦林山庄,南宫夫人的山庄。
还未多作他想,竹屋的门就被人推开,桑鸢猛然回头,落入眸中的是南宫夫人。
桑鸢惊了,也愣了一下,眼眶忽地就红了,八年了,她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南宫夫人,她还是那样貌美,如同莲池中高洁的莲,艳丽却不妖气,站在哪里就让人生出想要靠近她,与她亲近的念头。
“傻丫头,怎么哭了?”南宫夫人温柔的抬手,用手绢轻轻拭去桑鸢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道:“这么好看的眼睛,不是拿来流泪的,听话,莫哭了。”
听到她的声音,桑鸢是再也控制不住,抽泣的更厉害了,哭腔着嗓子唤了思念了八年的人:“夫人……好多年了,你怎么才来梦里看我?”
她的问题并未得到回答,只听南宫夫人换了语气道:“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要管……”说着,她还往后退了几步,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张了张嘴却不是说话,而是猛得吐了一大口鲜血。
“夫人……”见状,桑鸢就要上去查看情况,却是怎么也动弹不了,双脚就像是藤蔓紧紧缠住,一丝都无法动弹。
而对面的人是一口接着一口吐血,还剧烈的咳嗽。
咳嗽,这是南宫夫人病逝前的身体状况,她连着咳嗽了有一年左右,最后也是如此刻这般咳血而亡。
“不要……”桑鸢针扎着,她不要在梦里还要看到给过自己温暖,如同娘亲一样疼爱自己的人再一次以同样的方式死在面前。撕心裂肺喊着,“不要啊……不要……”
咳血之人倒在了地上,一张脸惨白无色,双目艰难抬起看着桑鸢,苍白的唇瓣上红色的血迹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凄惨可怜。
“别哭……好好活着……不然,不然就,就……”终是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彻底倒了下去。
“夫人……”桑鸢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