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是南洲国神一般的存在,受南洲国黎明百姓的爱戴与敬仰,与南洲第一美人南宫夫人的琴瑟和鸣更是叫人羡慕不已。
只是他们夫妻二人都是福薄之人,正是大好的年岁,一个战死沙场为国殉身,一个久病缠身于病榻之上,最终没能熬过刺骨的寒冬,逝于漫天大雪的日子里。
桑鸢将手中的木剑放下,走近祁司睿,抬手抱住了他。
“阿睿,鸢儿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感觉到怀里扑进来的温软,祁司睿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大掌扣住桑鸢的后脑勺和腰肢,将她紧紧抱住。
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眸子闭起时,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在小丫头面前哭,哭的像个泪人。
感受到祁司睿此刻的难过,桑鸢并未言语,她知晓祁司睿定是在心里压抑了许久许久,才会在她面前哭。
祁司睿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从未在别人面前如此痛哭过,这是他第二次在她怀里痛哭。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
祁司睿第一次在她面前大哭,是南宫夫人去世后,她陪着祁司睿在祁氏陵园里给南宫夫人守灵时,压抑了许多天的祁司睿跪在南宫夫人的灵位前,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
“我没有娘亲了……爹爹也不在了,娘亲也走了……”
那时的祁司睿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两年的时间里接连着失去了双亲,成了一个没有爹娘疼的孩子。
他也是如此刻这般,紧紧的抱着桑鸢,放声大哭的同时,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自己没有娘亲了的话。
日头微斜,不知过去多久,祁司睿才渐渐平复下来,陪着桑鸢弹奏了一会箜篌之后,便去了灶房里,给桑鸢做晚饭。
晨起日落,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今日起来,桑鸢找遍了所有的竹屋,都没有看见祁司睿的身影。
“又扔下我,悄悄的走了。”看着桌上的信,桑鸢撇了撇嘴,呢喃自语道:“不是说这次不会了嘛,怎么又是这样呢!”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悄悄走的,又骗她。
“边关危险,他悄悄的走,是不想让你为他担心。”桑鸢正郁闷着,门口处便传来一声温煦却又清冷的女声,她猛然转身抬眸望去。
见是冰岚,便松了警惕,但还是带着疑惑问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紧张。”冰岚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轻步走了进来,“是睿王殿下允我来的,所以你不必紧张。”
“是殿下?”桑鸢眉头微蹙,“他让你来做什么?”
冰岚目光扫过竹屋里的一切,清声道:“秘密。”
祁司睿交给她的任务,是保护桑鸢,但又不能让她知道,所以是秘密。
目光落在桑鸢身上,是柔和了许多,“我们回去吧!”
桑鸢点了点头,随着冰岚一同回镜侯府。
途中,经过昆京城长街的时候,冰岚忽然停了下来,绕道去了城东的补品铺子,买了几大包的膳食补品。
见她买这么多膳食补品,桑鸢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是给朱夫人买的吗?”
冰岚是五爷的贴身丫鬟,常年跟着五爷在边关,偶尔回来一趟,是跟着朱夫人,住在她的存曦苑,买这么多的膳食补品肯定不是她自己吃。
猜测要么是给朱夫人的,替五爷孝敬朱夫人,亦或者是给老夫人的。
五爷虽然不是祁家儿孙,但也是在祁家长大,承祁家姓,袭祁氏祖训,守边关护黎民。
老夫人心里是疼爱这个孙子的,所以冰岚买膳食补品替自家主子去孝敬老夫人,是应该的。
桑鸢好奇的小模样叫人忍不住想要抬手捏捏她的小脸蛋,冰岚是腾出手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是镜侯府的丫鬟,出来自然是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刚好碰到朱夫人吩咐锦商出府采买膳食补品,我便接了这活。”
话音落下,冰岚侧眸看了一眼桑鸢,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一并买了回去。”
桑鸢思索片刻,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糕点铺子,道:“我想买些糕点回去。”
她心里一直记着之前出来,没有给簪湘带糕点,她知道簪湘虽然嘴上说着不怪她,但她还是能够从簪湘的眼睛里看出丝丝失落。
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应该够买好几块了。
买完糕点,冰岚又拉着桑鸢买了些干瓜果,才有说有笑的回了镜侯府。
“又在做什么呢?”一进澜冰苑的大门,就远远的看见簪湘坐在亭子里,做着针线活。
她边坐下,边将买来的糕点和干瓜果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拿出来,摆在石桌上。
桑鸢看了一眼簪湘手里的针线活,花和鸟儿都绣的栩栩如生的,似乎要从绢布上飞走一般。
“你最爱的桃花糕。”桑鸢拿起一块递给簪湘,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针线活,“先吃糕点,针线活等会儿再做。”
簪湘接过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糕点软糯,入口醇香,还有些回甜。
瞥见桑鸢的荷包干瘪了些,簪湘启声问道:“又花了不少碎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