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去便差小厮去买。”许是方才吹了冷风,温砚辞的声音有些沙哑,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他咳嗽了一声。
见状,桑鸢张了张口,本是要提醒温砚辞注意身体,莫要染了风寒叫自己难受,但是犹豫了一下,到嘴的话憋了回去,提起雨水淋湿的裙摆,慢着步子回了澜冰苑。
看着桑鸢渐行渐远的背影,温砚辞脑中思绪闪烁,没有任何情绪的自语了一句:“命中注定,皆无法逃脱……”
雨过云散,落日余晖与雾一同散落,弥漫在整个镜侯府内。
几场幽梦,泪过无痕。
亭子中,桑鸢依旧是捧着一本书在看。
簪湘不知道是去那个苑里回来,回到卧房拿了绣篮也来到了亭子中。
她边坐下的同时瞥了一眼桑鸢手里捧着的书,这丫头这几日总是拿着这本书看,都看好几遍了吧。
不过她虽有疑惑,却是没有问出来,她知晓桑鸢做什么事情都有她自己的道理在,多问反而会叫她们之间生分了去。
“明天便是祈福的好日子了。”簪湘边整理绣篮,边说道:“我方才去了三爷的苑里,给三少夫人送祈福的送子香囊。”说着,簪湘面露几分讥诮,冲桑鸢眨巴了一下眸子,“猜我在书霖苑遇着谁了?”
桑鸢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江小姐,还是瑛娘子?”除了这两个人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有谁会去三爷的苑里,且她猜测多半都是去找三少夫人白若雪的。
白若雪找簪湘绣祈福送子香囊之事,偌大个镜侯府,想必要瞒得滴水不漏那是不可能的。
见白若雪去祈福要孩子,阿瑛定是会坐不住的,前些日子老夫人直接将宋姨娘的娘家侄女宋绾离指给了二爷,按照老夫人的性子大抵差不离会在年底的时候就给他们操办婚事。
要是宋绾离入侯府,在阿瑛之前怀上了二爷的孩子,那她这个通房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她好不容易才成为二爷的通房,怎么会轻易的就让自己这样败了。
“嗯……不对。”簪湘轻摇了摇头,面上划过一丝小小的得意,食指点了一下桑鸢的额头,含笑道:“你莫不是看书看傻了,这样容易都猜不出来。”
桑鸢莞尔浅笑,也抬手点了一下簪湘的额头,倒是没有说话,且竖起耳朵听簪湘娓娓道来:“是方姨娘。”当时遇着方姨娘,簪湘也是诧异了一番。
“方姨娘?”桑鸢好看的远山黛眉微蹙了一下,她对方姨娘去书霖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听簪湘又接着说道:“当时我有些纳闷,便是站在门口处听了会墙角,你猜怎么着?”
簪湘有些许的激动,也不整理绣篮了,俨然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有声有色道:“方姨娘去找三少夫人,是去问她娘家的哥哥与咋们殿下可有交集,还说什么三少夫人要是方便的话就请她给娘家哥哥写封家书,问候一下殿下他们何时会凯旋回昆京。”
越说簪湘就越激动,坐着太耽误事,索性就直接站了起来,她和桑鸢一样对方姨娘去书霖苑做什么并不关心,但是只要是提到关于祁司睿的,那就是无比关心了。
这祁司睿是澜冰苑的主子,自然就是她和桑鸢的主子,关于他的事,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是要留意着的。
“咳咳……”簪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当那方姨娘存的什么心思,原是想让三少夫人在家书中替她慰问殿下,且知晓了殿下何时回来的话,就在他回来之前去求了老夫人,准许她将娘家的表侄女接来镜侯府里住。”说到这里簪湘脸色语气都变了一些,一双漂亮的眸子里还凝着些许的嫌弃。
提到了方姨娘的娘家表侄女,桑鸢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她去存曦苑给朱夫人送莲子,就恰好碰到了方姨娘去找朱夫人说这件事。当时还因此时惹了朱夫人不悦,桑鸢想着这件事应该是结束了,却是没想到方姨娘还未死心,朱夫人哪里行不通就直接越过朱夫人去求老夫人。
只是方姨娘愿意拿这样的小事去扰老夫人清静,老夫人未必会卖给她这个面子。
且先前朱夫人就与方姨娘说的很清楚了,镜侯府不是收容所,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住进来。
方姨娘是个聪慧之人,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不过是她不想明白,装糊涂罢了。
桑鸢伸手拉了一下激动不已的簪湘,“你且莫要这般激动,坐下来说说方姨娘这样要求三少夫人,那三少夫人是怎样回的?”
“这个。”簪湘顿时有些泄气,一下子没有了方才的那般兴致,顺着石凳子坐了下来。
她只听了方姨娘的话,却是没有听到三少夫人是如何回方姨娘的。
也不是她没有兴致听,这些主子们之间的八卦,她还是乐意去听一些的,但这墙角只听了一半,就被跟着方姨娘来的大丫鬟樱婉给瞧见了。
樱婉不由分说,上来就甩了一个生怒的脸色,实在是看不起樱婉那副人家欠她八百两银子的模样,簪湘索性墙角也不听了,同样甩了个脸色给樱婉便回了澜冰苑。
见她这副模样,桑鸢猜到了其中缘由,没有再过多的追问。
因明日要出侯府去寺庙祈福,祁司睿又不在镜侯府中,只得去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