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鸢将嘴里嚼碎的烤鸡肉咽下,同时点了点头,她觉得簪湘说的没错,或许是因为方姨娘待祁司睿和祁凝乐的态度,又想到在凝福苑和在朱夫人哪里,听到的方姨娘所说的话,桑鸢一双貌美勾人的眸子里罕见的生出了几分清冷与厌恶。
如簪湘所说方姨娘那般当人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性子,与她亲近之人怎么会不被其影响了去。
幸好祁凝乐不与方姨娘亲近,不然早就被方姨娘给教坏了,那里还能像现在这般聪颖懂事。
“还有方姨娘身边的那群大丫鬟,一等丫鬟,以为自己家主子很受人爱戴似的,一个个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簪湘不悦道:“尤其是那个樱婉,一副大小姐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闺阁小姐呢,说话阴阳怪气的也就算了,看人的眼睛都长到头顶去了。”着实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想到方才去浣溪苑,樱婉对自己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簪湘就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案几上的砚台狠狠砸了,含着丝丝怒意道:“是方姨娘叫我去的,又不是我自己上赶着去的,偏那个樱婉她非挤对我,可把我给气着了。”
要不是在方姨娘的苑里,当着主人的面不好打狗,且心底里记着颜檀那事桑鸢与她说的话,簪湘这个暴躁性子是差点就没忍住上去乎那个樱婉。
就和颜檀一个德性,拎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真真是瞧着澜冰苑的主子不在,就敢蹬鼻子上脸了,真把澜冰苑的丫鬟当病猫欺负。
“好了。”见簪湘气头不小,桑鸢轻拍了拍她死按着砚台的手,将砚台挪到一边,劝慰道:“咋们过咋们的,方姨娘如何,那个樱婉如何,都与我们无关。所以也不必因此就让自己恼了去,大夫说了自扰是最伤身子的,你可别犯傻哦!”
这个樱婉讨人嫌,将来自会有人来治她,方姨娘如何她也不关心,她不是个爱管闲事,惹是非的人,只要方姨娘不去打祁司睿的主意,便可万事大吉,相安无事。
簪湘明白的点了点头,吃完烤鸡,帮着桑鸢又整理了半个时辰左右的书简,两人才说笑着回了卧房。
深秋夜寒,不知何时起,夜里还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敲打在瓦砾树叶间,在屋中榻上人儿的梦里沙沙响着。
桑鸢原本还寝食难安的,似睡非睡,心里头还毛焦火燥的,听到屋外雨水落下的沙沙声便渐渐静了下来。
翌日。
夜里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晨起时难得不在院里的花草树木上见到白霜,高树上有黄鹂叽叽喳喳的,在书房里整理书简的桑鸢,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眸,推开窗户探出头张望。
恰好她推开窗户探头出来时,一只翠绿色的鸟儿此刻正停在离窗户仅仅一步远的矮树上。
“嘿……”见那只翠绿色的肥胆鸟盯着自己看,一点儿没有害怕的意思,桑鸢顿时眉眼弯起,眸底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亮,双手撑在窗户框上,修长的腿抬起滑溜一下就翻了出去。
随即,猫抓老鼠似的忽地一下朝那只带有挑衅的翠绿色鸟儿扑了上去,却是扑了空,自己还脚底打滑没站稳,差点就栽到矮树旁边的泥巴地里头去。
“死鸟……”看着飞到树梢上,还得意的叫嚣了两声的绿鸟,桑鸢气的重重躲了一脚,抬手指着那只鸟,言语含着怒意与挑衅:“有本事你别跑啊,再冲我吵吵,小心我让阿湘炖了你。”说着,又重重的跺了一脚,从树底下捡起一个小石子,毫不犹豫朝那鸟便扔了过去,可惜了不仅没打着,还让那鸟给咯咯叫几声嘲笑了。
桑鸢是气的不行,选在半空指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肥胆鸟,你等着,我今日非让阿湘把你炖了喝汤不可。”
那鸟儿似乎是能听懂人话,很是不服气的叫嚣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你别走呀,不是挺能叫嚣的嘛……”看着鸟飞走,桑鸢终于把气到颤抖的手给放了下来,但还是不解气的握拳轻轻捶了一下身旁的树干。
十五六岁的娇俏少女被一只鸟儿气到的俏皮模样,落在书房门口站着的人眼里却是有了别的样子。
或许,他的小丫头一直都是这样的,活泼调皮,叫人不省心。
“鸢儿。”
一声熟悉的呼唤伴随着秋风落入耳中,温柔中又带着些许想念。
桑鸢闻声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书房门口处,祁司睿赫然立靠在门框上,单手背在后背,一双剑眉微拧起,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打量着自己。
“殿下,你回来了?”桑鸢弯起唇角,许是见到祁司睿心里高兴,快速挪步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户框上,腿抬起,就要像方才那般翻窗而入。
“嗯?”祁司睿语气变了些,丢了一个不悦的眼神给桑鸢。
大抵是这样的眼神不容小觑,桑鸢抬起来准备翻窗户的脚乖乖的放了下去,自觉尴尬的笑了笑,低语了句:“我走门……”
这是西窗户,到书房正门要绕两面墙,等桑鸢绕到正门时祁司睿早已经进去,依旧是单手背在后背,如鹰隼一般的黑眸扫视着书房里书架上的书简。
见状,桑鸢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无声的咽了一下口水,再看到祁司睿走到后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