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睿都这样说了,云弦也不再有所顾虑,将方才所想到的一一说了出来:“醉仙楼是鱼龙混杂之地,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皆会去哪里,民间有个传说,想要知道天下事,就必去醉仙楼,温砚辞如此喜欢去此处,很难保他没有问题。”
纵使是这么多年了,南洲与西灵确实也和平相处了几年,但同样身为皇室子弟,云弦不相信温砚辞甘愿一生为质子,一辈子不想回到西灵。
闻言,祁司睿并未说话,倒是桑鸢抬起了耷拉下去的脑袋,听云弦继续说道:“这次你大胜漠北,算是给了西灵国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室子弟一个警告,不管日后他们谁继位,都不敢轻易与南洲撕破脸皮开战,但是……”
言于此,云弦忽然停顿了片刻,掀眸睨了一眼竖起耳朵来听墙角的桑鸢,与祁司睿相视一笑,刻意拔高了声音:“但若真如此,那温砚辞这十几年的质子可就白做了。但,若是他有回去之心,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会是什么样呢?桑鸢在脑海中无限猜想,思绪混乱间竟然生出了一丝对温砚辞的同情。
若温砚辞真如云弦所说,有一颗想要回去西灵之心,那他接下来的路便会艰难险阻。
但若是温砚辞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想守好一个质子该守的责任,安稳在南洲度过一生。这样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云黛心悦于他,若是他真的想留在南洲,一生为质子,那么云黛必定会让皇帝下旨赐婚于她和温砚辞,真的将温砚辞一生拴在身边。
可温砚辞并不喜欢云黛,甚至有一些厌恶云黛,这样温砚辞心里得有多难受,多煎熬啊!
“还生气呢?”祁司睿不知何时上前,与桑鸢并排而行,他侧歪着脑袋,挑眉望着桑鸢,启唇故意逗弄她:“还在气着呢?啧啧……云弦你看哈,小丫头人不大点,气性倒挺大。”
“哈哈……小丫头这样,还不是你宠的。”云弦打趣祁司睿,顺便策马移上前,与他们并排而行。
桑鸢也扭头去看他,见他一副欠打又来哄人的样子,桑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摇了摇头,好看的唇瓣微张,慢声细语道:“我才没有那么大的气性呢。”再说了,这样的小事情,她也不会生气,只是满心的期待落空,心里有些郁闷罢了。
“真没有生气了吗?”云弦也像祁司睿一样,侧歪着脑袋去看桑鸢,眼神就像云衡这个兄长看桑鸢和簪湘时的神情。
祁司睿伸手在云弦眼前晃了晃,转而对桑鸢说道:“若是心里不高兴了,就说出来,不要闷着不说,这样不好。”
这不是她之前跟祁司睿说的话嘛,怎么此刻被他给说回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一点儿也没生气,心里也没闷着什么事。”桑鸢摇头如转拨浪鼓,她确确实实没有生气,不过心里倒是闷着事情。
她在为温砚辞担心,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倒也不是说她对温砚辞怀揣了什么心思,不过是他曾救过自己一命,恩情未还完,桑鸢觉着多少是要关心一些的。
穿过杏树林,祁司睿的马儿就像是会自己拐弯一样,带着桑鸢和云弦的马儿一同转到了右手边的竹林子。
这片竹林很大,越往里面走,林中还萦绕着未散去的晨雾。
桑鸢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周围充满了好奇,双眸含着十足的好奇,转着四处张望。
忽然,眸中落入了什么东西,桑鸢忽地瞪大惊喜的眸子,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棵粗大的竹子根部,惊呼出声:“狐狸,是狐狸。”
还是一只红色的狐狸,桑鸢觉得它好看极了,边惊呼出声,边掀脚蹦跶着下马背,猫手猫脚挪步靠近那只红色毛发的狐狸。
担心她会遇到危险,祁司睿紧跟着跳下马背,轻步跟在桑鸢身后。
见状,云弦下马,跟在他们身后。
眼看着离那只狐狸越来越近,桑鸢悄摸着撸起袖子,准备扑上去,将这只好看的狐狸给抓住,然后带回镜侯府里养着。
就在她准备扑上去时,一声猫叫声从狐狸处传了出来。
桑鸢瞬间警惕起来,步子也放慢了些。
待她完全靠近,也没见狐狸起身跑,她便放下了手,直起身子走近。
才瞧见那狐狸是被猎夹给夹住了,而在狐狸身旁有一只白色毛的猫咪,它的后脚也被猎夹给夹住了。
桑鸢蹲下身子,歪着脑袋查看了一番它们的情况,幸好猎夹埋的时间久了,力道没有那么大,索性两个小家伙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被猎夹刮伤了皮,困在了这里。
“别怕,我救你们。”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什么钝器可以撬开猎夹,脑袋灵光一现,桑鸢转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祁司睿和云弦,语气里充满了祈求:“殿下,我想救它们,你可以帮我吗?”
无功不受禄,无利不求人,不等祁司睿说话,桑鸢又接着补充道:“殿下你帮我,回去澜冰苑我给殿下煮茶喝,我跟阿湘新学的煮茶法子,可好喝了。”
“救可以,但不能带回去。”祁司睿从方才小丫头看到狐狸时的惊喜样子,就知道小丫头不仅要救,还会将其带回去。
心思被看穿,桑鸢一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