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邪肆到夺人心魄。

他就是她为《风尚》画的画稿里的人物，那个倒吊在十字架上的紫衣青年。

宋如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裴天落！”

裴天落抬眸，那张苍白到过分、甚至显出病态的脸上，露出一个很轻很淡的笑容，像是春日的雨，像是夏天的蝉鸣，像是乍起的秋风，像是冬日轻盈的雪花。

很美，美得令人无比惊艳。

明明他的气质那样冷漠，甚至于透露出一种这个世界还是快点毁灭吧的死气，却拥有着这样温暖的笑容。

像是只为她一个人而绽放的笑容。

宋如怔愣了一瞬。

她好像从他的眼神和笑容里，读懂了他这个人，她好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

但是很快，这些感觉就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她只剩下一个胀到发疼的脑壳。

鲛人少年昏倒在宋如的怀里，面容又变回了十三四岁的模样。

宋如抱着他站了起来，轻声呢喃：“阿晏，这就是你说的姓裴的那位好朋友吗？他也在你的身体里？你们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道子带着昏迷的宋晏离开。

宋如则趁着精神控制术还没有失效，对卓虹的医生和护士交代注意事项。

等精神控制术彻底失效时，她已经来不及离开医院，只好脱下那件白大褂随手往垃圾篓里一塞。

卓凡惊讶地问：“小如，你怎么在这里？”

宋如：“我来探望卓医生。”

卓凡：“谢谢你们，每天都来，劳烦你们挂念。”

护士来为卓虹换新的药，卓凡问：“怎么突然要换药？”

护士：“一位神经内科专家来为卓虹会诊，这是他提出的治疗方法。”

卓凡只是对这件事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但只记得裴天落来过病房，不记得他给卓虹动过手术了。

三天后，被多名专家联合宣布终生瘫痪的卓虹，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众人全都是：“！！！”

院长盛赞道：“奇迹，这是医学的奇迹，多亏了有裴医生！”

其他医生全都茫然地看着他：“什么裴医生？”

院长：“就是那位给卓虹动手术的专家啊。”

大家：“您是不是喝高了啊？”

如果一件事，只有你自己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是其他人全都坚定地告诉你，压根没有发生过，你会不会怀疑自己？

反正院长拍了拍脑壳，“难道真是我记错了？可是卓医生总不可能突然就好起来啊。”

卓老太太却对那位裴医生记忆十分清晰，“院长说的没错，他就是来过，是他治好了我的女儿。”

终于能够下地的卓虹，是最激动的，她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妈，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自从被刘铁龙重伤，伤到神经中枢以后，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月，还以为自己今生今世，都只能瘫痪在床，靠着家人的照顾过活，没想到竟然还能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卓老太太：“你记得裴医生吗？”

卓虹：“当然记得，他是我的主刀医生，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根本没有再次站起来的可能。”

院长：“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裴医生其实根本不是医生，他是一位前辈高人，或者是神仙，因为同情卓虹的遭遇，特意现身来帮她治病。”

大家再次：“！！！”

院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科学？

你可是院长啊。

院长：“灵气都复苏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卓虹显然也想起了手术中，宋晏那神乎其神的治愈术，“神迹，是神迹！”

卓老太太：“难不成是神仙显灵了？我最近就拜过镇元观，我带你去还个愿吧。”

卓凡：“真的和那个小破观有关吗？”

卓老太太：“不管怎么说，敬神佛总是不错的，还个愿又不会怎样，只是多跑一趟。”

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之前你身体瘫痪，妈没有跟你说过，你女儿和丈夫，都在灵气复苏时，由于灵能暴动丧失神智了，他们被接到异协的研究所，异协还在想办法救治他们。”

卓虹其实也或多或少地猜到了部分真相，如果不是老公和女儿出了问题，怎么可能一次也不来探望她？卓老太太老说他们工作忙、课业重。

只不过她知道母亲不说，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她只是一个废人，不想再让自己的情绪增加母亲的负担，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院长安慰道：“你看，连你这样严重的全身瘫痪，都能好起来，这是一个神奇的时代，说不定以后异协真能找到梳理灵能暴动的方法，那坏事就变成好事，你的老公和女儿就都成为异能者啦！”

躺在病床上两个月，卓医生的肌肉有些萎缩，等她彻底能够下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卓老太太一起去镇元观还愿。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感应，就是母亲在镇元观拜神，她的瘫痪才会好，这和她之前想的那种求神拜佛喝符水不一样，为她主刀的神仙用的是治愈系异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