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想要挠头,意识到什么,又放了下来。
章北庭道:“中午人多忙不过来的话,可以让小掌柜帮你。”
陈竟舔了下嘴唇,没好意思去看章北庭跟宋宴卿的眼睛,小声道:“你们现在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柜台,我想去一趟……”
说到最后那两个字,他直接没了声音,不过从他的嘴型跟表情里,章北庭跟宋宴卿很容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失笑道:“赶紧去吧。”
陈竟匆匆忙忙地离开,章北庭跟宋宴卿走进柜台后面,章北庭有些渴,打算倒杯茶喝,结果拿起茶壶,发现壶里空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半个时辰前他过来,伙计刚给陈竟将茶壶添满。
宋宴卿的目光则落在旁边的账本上,账本上记着今日铺子里的收入,陈竟的字远远不如邹文竹,不过字迹却很工整,每一笔清清楚楚,宋宴卿看了几页,没发现任何差错。
午时过后,按道理铺子里的人会逐渐减少,不过新铺子开张,章北庭请了个说书先生在一楼说书,熟客又都知道,他买这间铺子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大家有地方慢慢吃东西,乘凉休息。
因此吃完饭了也不急着走,成年人要上一壶茶,小孩要碗冰粉,再买几盘瓜子点心或串串,坐在位置上一边吃东西,一边听说书先生说书。
直到申时末,新铺子里的食客都不怎么见少,反而因为太阳快下山了,不少怕热的人出来走动觅食,又有增加的趋势。
好在章北庭打算用来待客的雅间是空出来了。
新买了一间铺子,像黄大爷的那几个老伙计,常来食肆却又跟章北庭和宋宴卿没那么熟,便问会不会打折。
至于钱良才,看到好友又置了家业,便直接要求请吃饭。
章北庭还想请陆风跟许灼吃饭,在问过几人的时间后,便将吃饭的日子定在这天傍晚。
钱良才一家人最先到,当时章北庭还在厨房忙活,雅间里只宋宴卿一人在等着。
钱夫人参观了一遍新铺子,才带着儿子去雅间找宋宴卿。
她眉梢眼角俱是笑意,表情里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两间铺子合在一起,整个云阳城,怕是没哪间饭馆食肆能比得上你们家的了。”
“哪里。”宋宴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递了碗伙计刚端上来的冰粉给冬冬。
钱夫人看到他的动作,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宽大衣袍跟大袖都遮不住了的小腹上,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倾身道:“你这肚子看起来……”
“怎么了?”宋宴卿听到她说肚子,连忙追问。
“别紧张,”钱夫人笑了笑,柔声道,“就觉得跟我怀冬冬时很像,圆鼓鼓的。”
旁边钱良才听到自家夫人跟宋宴卿讨论起孩子的问题,赶紧端了碗冰粉道:“我去看北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宋宴卿听明白了她话里没言明的意思,道:“我听磊磊娘说,她怀磊磊的时候,孩子总是动个不停,我家这个,有点不爱动。”
他跟章北庭都是初为人父,对于孩子的经验,大部分都是言朝告诉他的,剩下的便是磊磊的娘了,云岫家里事情多,偶尔见一面也聊不了多少,钱夫人更是忙,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聊孩子的事。
根据几家之言,宋宴卿觉得,除了不孕吐,自己怀孕的状态跟言朝怀安安时最像。
要不是相公每次絮絮叨叨对着他肚子一直说话的时候,孩子都会给些反应,他们都要担心孩子是不是太安静了。
“这样啊,”钱夫人略一沉吟后,拍了拍旁边埋头吃冰粉的冬冬,“你觉得叔么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不知道。”冬冬茫然地摇头。
她又问:“那你觉得弟弟好还是妹妹好?”
这回冬冬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都好。”
钱夫人:“……”
宋宴卿没忍住失笑。
他知道钱夫人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或者是哥儿,其实有段时间他自己也忍不住想,后来发现自家相公并无任何偏好,觉得只要是他们的孩子,什么样的都好,渐渐地,他也被影响,是姑娘或者哥儿又如何,他跟相公照样能养得好好的。
“小掌柜,陆公子跟许公子来了。”伙计在雅间门口提醒道。
宋宴卿闻言停下跟钱夫人的谈话,钱夫人也站起身,两人一同朝门口走去。
转瞬间,陆风跟许灼已经到了楼梯口,两人手里都拿着东西,许灼抱着的是一个圆滚滚的包袱,陆风则提着个大木桶,桶里装着满满一桶的冰块。
“这是?”宋宴卿讶异地睁圆了眼。
他知道像许家这样的人家有自己的冰窖,但不知道许灼为何会带一桶冰块过来,也不知道带来做什么。
陆风放下木桶,便接过许灼怀里的包袱,小心地将其放在桌子上。
包袱放在桌子上比抱在怀里看起来更圆,而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