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轻气盛时,有一回老爷不过多夸了府里另一个同龄的侍卫几句,他便缠着那人比试了半个月,就为了向老爷证明自己才是府里最厉害的那个。
“就按陆公子说的,一人用一边厨房,”沈侍卫回想起往事,脸上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名为看热闹的笑,“除了叫花鸡,你们还有什么擅长的菜都说来听听,我好给你们安排。”
“他先说吧。”章北庭道。
宋彦鸣闻言看了章北庭一眼,毫不客气地报了一长串菜名。
沈侍卫也颇为讶异,他刚才已经说得很明显了,除了叫花鸡,剩下的菜由两人各做几样,这几样菜要组成一桌席面,大部分情况下便不会用重复的食材,比如既然有了叫花鸡,除非用餐的人对鸡肉情有独钟,席上一般不会再出现诸如蒸鸡、炒鸡、炖鸡之类的菜。
宋彦鸣先说擅长的菜,先入为主,同样的菜二选一的话,一般人都会优先选择宋彦鸣的。
轮到章北庭,他报的菜名不多,却有一半以上是沈侍卫未曾听过的。
一下便将沈侍卫难住了,让章北庭一一解释的话太花时间,盲点的话怕点到老爷不喜欢的菜色,可若是不知道是什么就不点的话,那更不可能了,沈侍卫在老爷身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怎么可能会让老爷错过没吃过的美味。
最后还是陆风给解了围,他道:“你先选几样吧,这边的我来挑。”
他坦坦荡荡,话里间没有掩饰跟章北庭的熟稔。
沈侍卫很快从宋彦鸣报的菜名里选了五道,陆风从章北庭这边同样挑五道菜,加上两人各做一份的叫花鸡,一共十二道菜,凑成一桌简单的席面。
要做的菜分好,章北庭跟宋彦鸣各占一边厨房,开始清点已有的食材,不够的让人去采买。
章北庭昨天跟陆风商量过今天要做什么菜,如今少了几道,更为简单,而且他记性好,这么多年来,一道菜要用到什么食材跟调料,只要过一遍,便不会遗漏。
他有条不紊地一边清点一边整理,很快便将少的几样新鲜食材列了出来。
厨房的另一边,宋彦鸣速度要慢一些,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觉,他面上虽然同样从容,手上的动作却有些慌乱,有时候一样东西从这边拿到那边,来来回回好几次位置。
宋彦鸣这会儿心里确实慌得厉害,本来说好是他跟父亲一起来做菜的,有父亲在,他只需要打打下手,掌勺的是父亲。
结果昨晚他们在家做叫花鸡,父亲处理鸡的时候,刀不知道为何突然滑了下,在父亲左手划出一道横贯掌心的伤口,伤口完全痊愈前,父亲别说是下厨了,就是穿衣束发都需要人帮忙。
想到这些,宋彦鸣抬头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口跟陆风说话的沈侍卫,父亲只是手上有伤,并不影响在旁边指导他做菜,就像昨晚在家里一样,结果沈侍卫说受伤了就不要来了,父亲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就说他一个人也可以,让他独自跟着沈侍卫来了这府上。
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被陆风带过来的章北庭,而且看模样,章北庭是被陆风带着从前门进来的,而他跟着沈侍卫是从后门进的。
宋彦鸣有些愣神,直到被旁边打下手的人提醒,才回过神来,他打起精神,迅速将需要采买的单子整理出来,并暗自下定决心,今天中午这桌席面,别的菜就算了,这道叫花鸡他一定要赢过章北庭。
依照父亲的猜测,那位贵人才来云阳城就点名要吃叫花鸡,如果不是对叫花鸡爱得不行,就是在那位贵人的心里,叫花鸡代表着什么,不管是哪样,只要他做的叫花鸡让那位贵人满意了,今后留香饭馆在云阳城还怕被有间食肆压一头?
而且据他所知,有间食肆从未卖过叫花鸡这道菜,叫花鸡跟有间食肆那些招牌菜的风格也不一样,宋彦鸣忍不住猜测,章北庭会做叫花鸡,会不会是宋宴卿教的。
毕竟宋宴卿从小就在饭馆里帮忙,想要偷学到做法并不难。
章北庭并不知道,也不在乎厨房另一边的宋彦鸣是怎么想的,清点完食材跟调料后,他便开始处理做叫花鸡要用的鸡。
现在虽然时间还早,但叫花鸡是整只烤熟的,不仅烤的时候需要很长时间,还得提前腌制许久,不然鸡肉没法入味。
鸡选用的是不超过五个月大,只有两斤左右的嫩母鸡。
做叫花鸡的鸡不破开,只从腋下处开一个洞,将内脏掏出来,再塞进腌料,将鸡肉涂抹均匀。
趁着腌制的功夫,章北庭安排打下手的人或洗或切后面要用的菜,自己则处理要塞进叫花鸡肚子里的馅料。
泡软的干香菇,好不容易寻来的鲜笋,提鲜的火腿跟虾仁,增加口感的鸡肫,洗净后全都切成丁,用猪油炒制断生,烹入调料,塞进鸡腹的馅料便做好了。
估摸着腌制的时间差不多了,将鸡肚子里的腌料都掏出来,炒制好的馅料塞进去,再用猪网油裹紧。
做叫花鸡必不可少的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