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不明地盯着他。
“祝贺。”山宗留下两个字,眼里却如同没看见他,径自大步走了过去。
周均朝他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再转头看他时,他人已走向府门,脚下不停,直接离开了刺史府。
……
日上三竿时分,接亲的队伍才离开刺史府,往城外而去。
幽州城门边,街上百姓挤着围观,人声鼎沸,说说笑笑,只有城头上的守军还肃正地在守着。
周均跨马在前,引着赵扶眉乘坐的马车,一路出城而去,不长不短的一支队伍,由檀州兵马护送。
城门外不远处,停着一队幽州军所兵马。
山宗坐在马上,眼看着城门口。
胡十一打马在旁,笑呵呵地道:“头儿,我以为你跟那周镇将不对付,今日能去刺史府道贺一趟就不错了,竟还来送行他一程。”
本来是他领着人在这里意思意思,代表幽州军所送行一下檀州镇将罢了,没想到他会亲自来。
山宗没接话。
胡十一扭头看一眼,只看到他沉沉然的侧脸,仿佛没听见刚才的半个字。
“头儿?”
山宗眼终于动一下,问:“除了接亲队伍,有无其他队伍出去?”
“其他队伍?”胡十一挠挠下巴,仔细想了想:“没有,咱一上午都在这儿等着送行呢,没见到其他队伍出来。”
山宗颔首,没错,有其他队伍也会避开接亲队伍再出发。
此时的官舍大门外,神容的马车被众多护卫环护着,就等着出发了。
广源匆匆跑出门来看,一双手抄在袖中,眉头紧了又紧。
贵人竟然就这样又要走了,而且先前一点风声没透露,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他一边想一边看了眼裴少雍,直觉是他的主意。
长孙信系着披风走到车外,朝着车帘道:“接亲的队伍过去了,路好走了,启程吧,我送你一程。”
神容隔着车帘说:“不必了。”
裴少雍打马护在车前,笑道:“表哥难道是不放心我不成?”
长孙信坐上马背:“那倒不是,我也不送远,只送过檀州就好。”
裴少雍知道他们兄妹是带着要事来的,路上想必还会交代一些山里的事,只好笑道:“也好,表哥心疼阿容,应该的。”
神容没说什么。
车马上路,他们特地等到现在,道路果然顺畅了许多,一路直接出城。
只有广源,对着那辆远去的车驾长长叹息。
城外周均的迎亲队伍早走了,连道上的尘烟都被春风吹尽了。
胡十一牵着刨地的马,看身旁:“头儿,人都走那么久了,咱还不回去吗?”
山宗仍然看着城门:“你们先回去。”
胡十一左右看看,朝后方人马招两下手,带着人往军所方向打马出去时,又回头往城门口看了一眼,忽见一队人马出来了。
一群护卫开道,护着当中的马车严严实实,车前两匹马上坐着两个锦衣贵公子。
“金娇娇?”他惊讶地看一眼山宗的身影,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头儿是在等她啊。
山宗看到那一行队伍的瞬间眉就压低了,没在刺史府上看到她,果然是要走了。
他盯着那辆当中的马车,看着那扇门帘,门帘掀动,但看不见那道身影。
神容坐在车里,拿着书卷,摊开在膝上,正对着望蓟山那一段。
外面是长孙信和裴少雍时不时几句交谈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眼前车帘掀动,风似大了点,吹到了书卷上,周围也安静了,她才感觉出已经到了城外,转过头,透过窗格往外望,目光凝了凝。
外面马蹄声陆续停下。
“他怎么来了?”裴少雍压着声问。
长孙信低咳,努力圆场:“这有什么,他掌此地军政安危,人在城门处又有何不可。”
神容盯着那道马上的身影,他打马缓至,一手提着刀,眼里由始至终只落在她这里。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自己的脸,心里没来由地紧了一紧。
长孙信见山宗目不斜视地打马而来,忍不住先扯马出去:“山使,有何贵干?”
山宗目光越过他,仍盯着马车:“几句临别赠言罢了,不必如此慌张。”
长孙信被噎了一下,心道谁慌张了,一面回头看了看车上。
车帘又被风吹得一动,里面传出神容的声音:“让他过来说。”
裴少雍惊讶地看过去:“阿容?”
神容淡淡说:“没事。”
东来立即将护卫领开,连坐在车外的紫瑞都下来了。
长孙信拧着眉打马回到车边,拍拍裴少雍的肩,示意他跟自己走。
裴少雍盯着马车看了又看,又看了眼在马上的山宗。
忽见他眼一掀,朝自己扫来,如利刃割风,不禁抓紧了缰绳,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善,脸色都变了。
“二表弟。”长孙信拉了他衣袖一下。
裴少雍又看一眼马车,才终于打马跟着长孙信往路侧避去。
“别忘了我母亲交代的话,为阿容好,你就当没看到,回去也别说。”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