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什么,告诉她!你的卢龙军已经投敌叛国了!”
周遭一瞬间死寂无声,只余下一群重犯粗重不平的喘息声。
神容不禁睁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山宗终于动了,握刀的手用了力,手背青筋凸起,双眼幽冷地盯着未申五:“卢龙军不可能叛国。”
未申五居然脸僵了一下,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明显愣了一下,甲辰三一双浑浊沧桑的眼早就盯着山宗。
“你居然还有脸说卢龙军不可能叛国?”未申五很快又阴笑起来:“说得好听,你又做了什么!为了洗去罪名,转头就将咱们送入了大牢!咱们八十四人成了叛国的重犯,你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幽州团练使!任由卢龙军的弟兄们再也回不来了!就凭这个,老子们就可以杀你十次!”
神容无声地看着山宗,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底只余震惊。
看不清他神情,只能看见他肩头微微起伏,握刀的手咯吱轻响,不知用了多大的力。
未申五看一圈左右,眼上白疤一抖一抖,又看到神容身上,忽然无比畅快一样:“小美人儿,终于叫你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别怕,老子们当初眼也瞎了,如今终于能报仇了!”
神容身上一紧,抬起头,是山宗将她挡得更严实了,几乎完全遮住了她。
周围弓箭瞬间又拉紧,指着这群人。
忽听一声冷笑,她怔了怔,是山宗,却听不出什么意味。
他抬头,盯着未申五,眼都血红了,口气森冷:“说得对,反正就快死了,那好,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他一只手伸入怀里,摸出什么扔了过去。
神容瞄见了,是那块破皮革,当初他们一起在关外那个镇子附近见到那个疯子,交到他手上的破皮革。
甲辰三捡了起来,忽然眼神凝住了,抬头看着山宗:“哪里来的?”
山宗说:“关外。”
甲辰三的手抖了抖:“你一直在找他们?”
山宗蓦然笑了,声却冷得发紧:“他们是我的兵,我不找他们,谁找!”
未申五一把夺过那皮革,喘着粗气,眼神在山宗身上扫来扫去,游移不定:“老子不信!他还会这么好心,在找其他卢龙弟兄!”
“信不信由你,”山宗冷冷笑一声:“我说了,我只在意结果。你们是要在这里等死,还是跟我出去搏一搏,留着命再去找他们,自己选!”
忽然间其他的人都退后了一步,手里的刀都垂了下来。
未申五眼里通红,如同凶兽,却又被甲辰三摁住了。
“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唯一的出路了,都是军人,甲辰三很清楚,他从未申五死紧的手里一把抽过那块皮革,红着浑浊的眼,丢还给山宗:“老子信你,如果他日发现有半句假的,老子也第一个杀你!”
山宗接住那皮革,紧紧捏着。
甲辰三扯过未申五:“走。”
八十人全部退去,周围持弓紧绷的兵卒们才退开,早已被刚才发生的事惊骇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东来也只瞄了一眼少主,带着护卫们悉数退去。
山宗此时才松了刀,转过身,一把揽住神容。
神容在他怀里微微地颤,此时才看清他手里那块破皮革,又灰又脏,上面绣了两个字,已经磨损得发了白,赫然就是卢龙二字。
“他们说的是真的?”
山宗缓缓松开她,眼底的红丝尚未褪去,喉间滚动:“我曾在先帝跟前立下重誓,此生都不再对别人提及卢龙军半个字,否则不只是我,听到的人也要获罪。如今看来,都是命,避不过。”
神容忽然明白了,他为何当时说只能说这些:“你被特赦的罪,就是这个?”
他竟然低笑了一声:“这是最重的一条。”他低下头,“你只需知道卢龙军不可能叛国,终有一日我会将他们带回来。”
她一瞬间全明白了,当时去关外那个镇子,他说他要找的不是一个人,原来就是要找他的卢龙军。
“他们……还在么?”
山宗忽然沉默了,顿了顿,才说:“这已是第四年了,只找到这点线索,我信他们还在。”
神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异常冷静的脸。
难怪当初他说去过关外的事是彼此间的秘密。
或许不是这一战,他仍然还守着帝前重誓,永远不会将那群卢龙军的身份暴露出来。
……
灰白的日头彻底西沉时,山外的敌兵似乎也整兵结束了。
远处关口拖延了够久,厮杀声还在蔓延,幽州城的鼓声急擂不止,声声不歇。
未申五和甲辰三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通红尽褪,起身备战。
二三十个兵卒牵着山里仅存的战马过来,自马背上卸下一堆软甲扔给他们。
是之前拿箭指着他们的兵卒,也是平日里持鞭子看守他们的兵卒,但如今,他们即将同上战场,一同突袭。
“头儿有令,穿戴整齐,等他一刻。”
甲辰三看了一瞬,弯腰捡起,手指摸了摸那软甲,那上面的皮革,还比不上山宗之前扔出来的那块厚实。
他忽然发现,如今的幽州军,装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