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接着痛饮。
一缕琴音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悠扬缓缓,琴音慢而缓,柔美无痕。众人听得入神,忽而间,琴声急骤,如暴雨将至,大雨滂沱,众人惊讶。一段过后,琴音萧索,似入秋日,满目萧条,闻者落泪。
短暂几息后,琴音缓缓改变,如裹冷意,吹过阵阵冷风,令人置身于大雪纷飞中。
一曲终了,众人如沉睡梦中,久久难以清醒。溧阳抬首,顾夫人的琴音很好听,再观裴琛,听得如痴如醉,她玩笑道:“明日去找你阿娘学一学。”
裴琛淡笑,“学不会了,不学了。”
顾照林听得往门口走去,溧阳令人唤住她,“琴音是我家婆母所弹,她不喜人打扰。”
众人这才清醒,顾照林憨笑道:“我闻声想去寻找,是我唐突了。”
酒醉的人似乎清醒了,起身要告辞,林新之哭得眼眶通红,青莞笑话她,两人又是一番怒怼,众人又不走了。林新之气得拂袖离去,顾照林多看青莞一眼,然后与众人一道告别。
散席后,主家两人舒服地躺在床榻上,裴琛呼呼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便是初三了,两人没什么长辈,都不用走动,这日窝在家里腻歪。
初四这日开始出门走动赴宴,许多府邸开始从初四开始设宴邀请亲朋做客,溧阳收到的帖子摆成山。裴琛不多,原主病歪歪的,不愿出门走动,时日久了就无人邀请,如今送来的都是她现在交好的。
两人不会分开,选了一家重合的府邸,稍作打扮后,元辰驾车,至主人家做客。
两人去岁刚成亲,一至主人家府邸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尤其是裴琛这个病秧子,去岁大放光彩,让人眼前大亮。
大周民风开放,女子可出门,筵席依旧分男女席,女子席面在后院,男人在前院说笑,各自分开。
裴琛留在前院,婢女将公主引去后院夫人们说笑之处。她一去,旁人都不敢说话了。她在前朝,就是太子般的人物,夫人们不敢随意开口,只好干巴巴地坐着。
溧阳寻了角落坐下,一人品茶,主人家陪坐片刻后起身去招呼旁人。
入席之际,她与主人家一桌,主人家极力招呼她,不敢分心。
好不容易挨过午饭,她起身离开,前院的裴琛已在马车里等候,两人一起离开。
初五这日,两人照旧出门,午后便回。
两人都觉无趣,初六就推了所有的宴请,窝在家里腻歪。初七这日,太后宴请京城内有品阶的妇人们入宫赴宴。两人推拒不得,梳洗打扮后,来到顾夫人的屋外。
顾夫人不愿动弹,照旧念着自己的经书,裴琛劝了两回,她不愿意去,裴琛说道:“你出去看看,再不出去,旁人都不知晓了。这回是太后设宴,您不能驳她面子。”
“我驳她面子又不是第一回了。”顾夫人阖眸,口中继续默念经文。
裴琛落寞地走出来,溧阳安慰她:“如今很好了,火烧佛堂的事情一回就够了,逼得太甚不好。”
两人入宫赴宴,路上遇到许多有品阶的夫人们,似乎进入一个循环中,朝堂上女官凋零,不复先帝创业期繁荣。
裴琛惋惜,溧阳说道:“公主们无心朝政,不利于朝堂。”
溧阳想起太后说的一个故事,九龙夺嫡。大周有八位公主,性子各异,能认真为百姓做事的不多。倘若如故事里的九位皇子般能力卓著,何愁朝堂不兴。
两人缓步走着,裴琛却说道:“殿下该养些自己的朝臣了,忠心于自己忠心与百姓,而不是忠心于权势。林新之虽说有丞相之才,可心不在百姓,弄权误国。”
“你不是要外放嘛?”溧阳说道。
裴琛一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默默地闭上嘴巴,微微叹气,外放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溧阳如今呢,根基尚浅,根本无法与陛下抗衡。
溧阳观她愁眉苦脸,不觉轻笑:“你为何想着外放呢?”
“我想和你过二人的日子,简单些。”裴琛委屈道。
溧阳叹气,“你太贪心了些。这几日来,我日日陪你,你可高兴?”
“高兴是高兴,就是时日太短了,短短七日在岁月中如何能够呢。”裴琛摇首。
我们将来不会有简单相伴的时日,你心中有百姓,有天下,怎么会放心与我相伴。
两人行至寿安宫,许多夫人们在外间站着等候召见,两人径直入内,太后正与几位国公夫人说话,见她们来后温和笑了,“一旁坐着,外面冷,不要出去走动了。”
国公夫人们看着一双人,笑吟吟地夸赞,太后并不吝啬言辞,大力夸赞,好叫这些人知晓她是满意溧阳的。
裴琛不耐这般虚与委蛇的谈话,随手拿起一侧的点心慢慢咀嚼,唇齿留香,点心含着水果香味,溧阳同样不喜。两人的性子有些相似,溧阳精心养大裴熙,曾想过裴熙为君,大周必然是一番新的面貌。
她不止想过一次将幼主拉下来,自己成为帝王,每当情蛊发作之际,这样的念头便会烟消云散。
情蛊散去,大逆不道的想法便会卷土而来,她甚至想过大周需要一位裴琛这般善战的君王,震慑四方。
情蛊让她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