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看着顾寒渊站在那里一瞬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俊美面容上神情复杂，忍不住出口打断道：“顾先生, 你在看什么？”

顾寒渊回过神来, 很快的收敛起面上情绪，他脑海里思索了一下, 回想起曾经让人调查的步离的资料。

顾寒渊向来记忆力极好, 没费什么心思便记了起来。

——步离的母亲叫“殷雪”, 四十二岁。

年龄与那人是吻合的，只是名字……顾寒渊顿了顿, 问道：“离离, 你母亲以前, 可有改过名字？”

这是什么问题？

步离闻言, 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顾寒渊迎上他满脸的疑惑，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句：“只是觉得你的母亲, 很像一个故人。”

“顾先生认识我妈妈？”步离有些惊讶。

顾寒渊没肯定也没否定, 而是语气带了些迷茫的说了句：“过去很多年了, 也不是很确定, 所以才会问你。”

步离想了想，心下突然有些不平静起来。

说来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听他妈妈提起过自己娘家的事情, 别的同学逢年过节都会跟着爸爸妈妈去去外祖家, 他妈妈也从来没带他去过。

步离有时候好奇了也会问, 但他妈妈每次听见这样的问题, 整个人都会安静下来, 脸上流露出许多复杂的情绪，思念、内疚，懊悔、落寞……

他那时候看不懂不，只是懵懂的觉得妈妈不开心，后来就不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步离看着床上的女人，声音很轻的说：“我不知道妈妈是否改过名字，她从来没有和我讲过她曾经的事情，嫁给我爸爸之前的那些事情！”

顾寒渊见他情绪突然低落下来，顿时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些，于是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话题。

……

从医院出来，顾寒渊避开步离，给江择打了个电话：“你去查查步离母亲的详细资料。”

江择疑惑道：“查这个做什么？”他一直在顾寒渊手下办事，早就知道顾寒渊和步离的关系，只是就算少爷他真看上了那小子，也没必要将人家家底挖的那么干净吧！

顾寒渊顿了一下，看似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江择，你还记得樱雪姐吗？”

“樱雪姐……”江择脑海里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平凑出一张模糊的少女面庞，“你怎么突然说起她，她不是二十年前就，等等……少爷，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殷雪小姐，就是步离的母亲吧！”

江择自从进了公司，就没再这么称呼顾寒渊，此时却脱口而出一句“少爷”，可见他的惊讶程度了。

“还不是很确定，”顾寒渊语气依旧平静，“所以才让你去查查看。”

江择顿时整个人都不平静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如果真的如少爷所言……

挂掉电话，江择过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一个私家侦探。

上回顾寒渊让江择查步离的家庭情况，他没查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真如顾寒渊所说，那么他上次调查的资料，很可能有些信息被人特意做了掩盖。

所以这一次，江择直接找了个调查方面的专人。

……

翌日收假，步离去了学校，顾寒渊亲自开车将他送过去。

车子停下时，步离抬手擦了擦车窗上的水雾，看向街道对面行人三两的校门口，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上回放假，他和顾寒渊在路上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视频和照片，有没有被学校里的人看到，他担心在踏入校门之后，会遭受到异样的目光。

顾寒渊看出步离的顾虑，伸手握了握对方的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步离点了点头，“我下去了。”

顾寒渊帮他打开车门，一边嘱咐道：“雪天地滑，路上走慢点。”

“嗯。”步离应了一声，迈步就要下车，结果脚刚落地，就滑了一下。

顾寒渊吓一跳，眼疾手快把住他的手臂，看着少年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不由皱起了眉头：“瞧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步离听着他责怪的语气，下意识就想道歉：“对不起，我……”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顾寒渊叹了口气，终是放软了语气，“算了，我送你进去。”

步离一愣，立马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进去……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顾寒渊看着他仿佛逃避什么一般的神情，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但却终究没有强求，答应让步离自己进去。

少年转过身走出去的一刹那，顾寒渊突然觉得那背影那么单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其折断。

“离离——”在步离走出几步路的时候，顾寒渊突然喊道。

步离脚下一顿，回过头来。

在纠正了好多次无果之后，步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顾寒渊对他的这个称呼。

顾寒渊迎上步离的视线，说道：“突然想起来有些话要和你说，你回来一下。”

步离见他神色认真，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配合的走了回去：“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