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敌国。而时至今日,几百年的底蕴在每一任陆家家主的手下日益增长壮大。但凡是一个人,见过这里的富贵华丽就不会想要离开这里。
而陆祈安的继母苏衾就更是如此,她本就是天性好财的女人,若非如此也不会答应大她二十岁的男人的求婚。
显而易见,她最初嫁入陆家,说是没有为了这富可敌国的财产,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她的肚子争气,能像陆祈安所说的那样,生一个孩子,指不定她还能靠着这个孩子在陆阳铮死后收敛点财产,过完下半辈子。
但很可惜,不知道是她的原因,还是陆阳铮的原因,他们结婚六年,至今没有留下一个小孩。
苏衾戴上了黑箍,她推开了门,看到了正在等她的陆祈肃。
“走吧。”出声的那一刻,苏衾惊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她垂下眼帘,走下楼。
陆家大宅,大厅中。
年轻男人跪在冰棺前,背脊挺直,他肩宽腰窄,不必看长相就知道是有多么出彩的人物。
苏衾在心中叹了一声,便知道那是谁了。
陆祈安听到了身后不同于男人沉重脚步的声响,他轻微挑了一下眉,回身看去。
雪白肃穆的大厅内,朝他走来的是一名多年没见的年轻女人。
白得像是雪一样的脸,黑眸黑发,容颜美极,她穿了一身白裙,箍了黑布,整个人显得憔悴而冰冷。
她冲他点了点头,在陆祈安的打量下,平静地唤他的名字。
“祈安,你回来了。”
好似六年前,他因她与陆阳铮的婚礼而一怒之下离开陆家的事根本不存在,好似她是他承认的、名正言顺的长辈般。
陆祈安不知怎的,饶有趣味地眯起眼睛。
他答:“……小妈,好久没见。”
“没想到,仅仅两次见面,一次是你结婚,一次是你丈夫死了——”他寡情而漠然,混不在意还躺在一旁的陆阳铮,他一点没有为人子的自觉,男人露出雪白牙齿,额头光洁,敞亮而端重,在此刻却有一种异样的嘲讽,“你的嫁夫、死夫,我都一次不落。”
“不知道,你下次嫁夫,我能不能有幸见到?”
他对上了苏衾错愕的目光,即便此时是以跪着的姿势与她说话,他却一点不显得势弱。
他用笔直而冷漠的目光看向她,很快,他在她近乎呆怔的表情下,轻轻扬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