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点怀疑了。”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当初你爸快走的时候,他只让苏衾在身边,听完他最后的话。”
陆祁安:“我知道了。”
一丝笑从唇边浮现。他若有所思,像是为今天苏衾的所有表现表示惊讶和好奇,“她应该不是说谎。”
陈克:“那……万一阳铮脑袋不清醒,遗嘱里写了什么对你,对陆家不利的,该怎么办。”
他忧心忡忡,只因若新遗嘱真的存在,那么他们就处于一种极为被动的地位。
陆祁安:“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我能从空无一物打拼到如今拥有的地位,自然也能将真的变为假的。”
他冷血无情,眼中只有猎人看到猎物才有的血腥光芒。
梳到脑后的发,自然无法掩饰他此刻的神情。陈克为陆祁安这一刻的表情而感到惊讶,很快他笑了,夸赞他,“你爸说你是陆家最合适的接班人。”
“果真没有错。”
他又问了一句:“若遗嘱是真,那你打算怎么做?是处理掉她,还是……”
那一句“处理掉她”,轻描淡写,十足冷酷。陆祁安并不惊讶于他会说出这句话,他合上了眼,长睫浓密,在他的眼下打出一扇浅浅的阴影。
如同他心中最黑暗的一角。
车外,风雨猎猎,雨刮器极力工作,司机专心致志地开车,却还是不巧,碾上了路边一块石头。
车身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巧合的是,陆祁安在这一刻,睁开了眼。
他答:“我不碰她。”
“她是我爸深爱的女人,我还得叫她一声小妈,若不是触及我的底线,我不会去碰她。”
而陈克并不知道,陆祁安的底线是什么。
他也没有做解释的打算,那道阴翳从眼中一闪而逝,旋后,男人又闭上了眼,末了道,“到了火葬场,提醒我。”
他竖着笔挺的脊背,并无任何慵懒状态,却在这时,闭目养神,逐渐睡去。
另一辆车内,只有苏衾与司机两人。
司机是陆家请来的,在工作时从不会与雇主说话。而苏衾,她罩了一件厚外套,扶着额头,靠在窗边,怔怔地看向雨幕。
凉意慢慢渗透到她的躯干,苏衾适时地打了一个喷嚏。
手机也在此时响起来。
苏衾打开手机,发现来信人是她早在陆阳铮死后就联系上的律师。
律师:“苏小姐,你发来的遗嘱……我认为只要对方有心,恐怕都能诉你是在强迫病人的情况下摁下手印的。”
“而且,遗嘱上没有签名,恐怕……”
苏衾回了他一句她知道了,然后关了手机。继续靠在窗边看向外界。
她所说她拥有的遗嘱这事并非是假,甚至于她所说的一切,至少是七真三假。
苏衾来到这个世界时,陆阳铮并未死亡,她便有了时机早做准备。在陆阳铮心脏病复发,在进入icu抢救,他即将离世时,苏衾在他床头陪伴之际,就将她已经准备好的遗嘱拿了出来。
并让陆阳铮摁下了手印。
她在准备的遗嘱中,提及的财产分割,所求并不算多——当然,这个多只是指针对陆祁安此时所拥有的,他自己打拼出的财富与陆家应该属于他继承的财产总和对比。
苏衾要了百分之一的股份,以及陆家的几栋房产、几所商场等等,她要的大概就是嫁入陆家这六年,陆阳铮所挣取的金钱钱数一半。
这也是里,继母苏衾所要的大额遗产份额。
但苏衾比她幸运的一点在于,她提前知道陆阳铮的遗嘱是什么。趁着陆阳铮奄奄一息之际,她将这份遗嘱拿了出来,让他摁下手印。
陆阳铮没能签字——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写下任何字,苏衾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床榻前,一字一句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他。
陆阳铮当时的表情很复杂,像是觉得她可爱可怜且天真,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他在呼吸器下的声音,颤抖而含笑,带着死气沉沉,裹杂的是临死之人的爱情:“衾衾,这样的遗嘱,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认定是无效的。”
“没有公证……你没有办法拿到你想要的。”
苏衾:“我知道。”
她不但知道这份遗嘱很可能在某种效力上是无用的,还知道陆祁安若是想将这份遗嘱打为是虚假的,亦或者是证明这是他陆阳铮在被迫情况下摁下的,对于他们陆家人来说,都是极为轻松的事。
没有公证过的遗嘱,根本不可能有与前一份公证遗嘱的相同效力。
可她求的不是所谓能到手的遗产。她求的是仅仅是一次在危机重重的绝境中,有可能活下来的机会。
陆祁安认为她不爱陆阳铮只爱钱财。她在葬礼上能为了陆阳铮的遗嘱而大为光火,愤怒失态,以至于最后不惜做出愚蠢的、伪造遗嘱的行为。
他觉得她可恨可恶,然后,便让她死了。
苏衾想要争取的一线生机,就是在她坦荡荡的争取遗产途中,让陆祁安知道,这份遗嘱并不是她伪造的,而是陆阳铮在自己情愿的情况之下,摁下手印的。
他因陆阳铮真心爱她,所以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