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你是好黄泥!
“我没有这样的部下。”季燕然摇头,“既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知道我心所向,不仅对皇位没兴趣,连这将军都不大愿意做,就算当真被强架上去,只怕三天就会跑路。”
“这样啊……”云倚风勾住他的肩膀,“没出息。”
季燕然哭笑不得:“你胆子倒不小,这话可别让旁人听见。”
云倚风答应一声,又枕着手臂躺回去。身边一群小娃娃还在跳格子,嘴里念着着什么掉下悬崖摔断腿,撑圆肚子真可怜,内容虽实在不通,但声音清脆稚嫩,听起来倒也朗朗上口。
这一天,两人是踩着夕阳余晖回的城。
虽没有夏日里的壮阔晚霞,却有一丝深红挂在墨蓝天幕上,缱绻缠绕,发出金色的光。
……
翌日清晨,云倚风站在糖糕铺子前,还在专心等枣泥点心出炉,身后突然就呼啦啦跑过去一群人。
“怎么了?”他吃惊地问。
季燕然随手拉住一个路人。
“出人命了啊。”那人道,“十八山庄的许爷,去年十月出城做生意,结果过年也没能赶回来,还当是路上耽搁了,谁知竟会遇害,真是可怜。”
糖糕铺子的老板显然也对这位许爷极熟悉,立刻从铺子里探出半个脑袋:“被谁害了?是那新娶的小妾吗?”
“不知道,这才要去看呢。”路人道,“听说现场凄惨得很,张大人已经带着仵作赶过去了。”
大过年的闹出命案,还出在一等一的富户十八山庄,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半个时辰不到,已弄得满城风雨。云倚风坐在客栈桌边,周围一圈茶客都在议论此事,原委经过莫衷一是,有人说那许爷是被仇家砍断手脚丢进了水井,还有人说是被小妾勾结奸夫谋财害命,更有甚者,干脆说是被画皮妖精吸干了阳气,整个人焦如枯木,一折就碎。
“可惜了。”茶客纷纷惋惜,“那十八山庄里住着的,可全都是大善人啊。”
季燕然道:“你若嫌吵,我们就换个地方。”
“十八山庄,我也是听过的。”云倚风道,“为富且仁,修桥铺路的事情做了不少,还捐过佛寺与善堂。”
“那可真是好人没好报了。”季燕然替他添水,“你还知道什么关于这山庄的事,不如都写下来交给张孤鹤,他好早日查清结案。”
云倚风看着他:“王爷倒真会占我风雨门的便宜。”
季燕然很自觉:“我懂,江湖规矩是先付银子。”
云倚风笑道:“这生意我怕不能接,一个普通的地方富户,从没人来买过消息,风雨门知道的并不多。
两人正在说话,一名下属却从楼梯匆匆上来,在季燕然耳边小声道:“王爷,张大人来了,正在房间里等着,像是出了急事。”
云倚风与他对视一眼,微微皱眉。
这时候上门,怕是同那十八山庄有关。
张孤鹤带着师爷,两人都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相当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坐立难安”,桌上还放着一封书信,上头鬼画符一般歪七扭八写了不少字,漆黑的墨疙瘩加血手印,且不说内容是什么,光看一眼就瘆得慌。
那是从十八山庄死者身上找到的,被密封在一个蜡丸当中,张孤鹤一看就知这绝非普通凶案,便赶忙来找季燕然。
季燕然问:“红鸦教?”
“是。”张孤鹤道,“下官当年曾追随大理寺王大人,一起办过红鸦教的案子,故一眼就能认出此咒。”
在二十年前,红鸦教曾于大梁兴盛一时,教义披着温和慈爱、安稳康乐的表象,内里却淫|乱污秽血腥肮脏,害得无数百姓疯疯癫癫、家破人亡,朝廷花了五年时间才将其彻底剿灭,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原以为已浇熄最后一寸余烬,却没想到竟会在今时今日重新出现。
季燕然又问:“这十八山庄的许家,发家史是什么?”
“生意人。”张孤鹤答道,“死者名叫许秋旺,是许家的掌舵人,为人慷慨谨慎,除了好色之外并无缺点,实在不像入了邪教。”
“也有可能是遭人陷害。”季燕然道,“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既然出现了红鸦教的符咒,大人还是依律尽快上报朝廷吧。”
待张孤鹤离开后,云倚风问:“怎么,王爷不去十八山庄看看?”
“自然要去。”季燕然道,“不过得等府衙将所有关于许家的卷宗送来,你我先弄清楚这十八山庄究竟是什么底细,再去也不迟。”
云倚风略一停顿:“你我?”
季燕然颇为淡定:“是。”
季燕然又补一句:“云门主只管照着行价,向朝廷收银子,狮子大开口也无妨,皇兄要是不肯,将来我亲自带你去讹。”
萧王殿下算盘打得挺响,查案这种事,倘若能带着风雨门门主,自会省心省力许多。而云倚风考虑再三,觉得自己总归闲得没事,跟着往十八山庄跑一趟,以后还能去国库里东挑西捡一番,像是不亏。
况且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于是道:“嗯。”
季燕然相当满意。
张孤鹤的办事效率向来高,这回又牵扯到红鸦教,更不敢懈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