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送你一道,怎样,要考虑一下吗?”
她可不觉得奈亚拉托提普送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好啊。”祝槐说。
话音刚落,她手中就突兀地多出了一卷封好的小纸筒。再一回头,奈亚拉托提普的人类化身也已经不见了,空余下一句还萦绕在耳畔的话。
“我期待你们作出的选择。”
也许她的表现在别人来看没有太大异常,落在下意识关注自己人的同伴眼中就不太一样了。祝槐一一回视过去,示意他们没有什么事,低头展开那只有一段指节长短的纸筒借着墙上的烛光看了一眼。
数秒后,她将东西收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队伍的行进仍在继续,只是脚下的地面又逐渐变成了向上的斜坡。
就在要让人以为这前进永无尽头的时候,眼前陡然一宽,也传来了微弱的虫鸣声。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
教徒们来到了户外,脚边草叶还带着刚入夜的水汽。视野倒很开阔,抬头就能仰望到群星,那无数光点散落在一派沉沉暗色的幕布中,无端的浪漫而诡谲。
他们要面临的威胁正来自群星之外。
队伍最前端停下了。
只在这里还看不到什么,当一行人随信徒们停步,才从错落的人群间望见了前方的景象。
正前方是巨大的祭坛,上面描绘着图样奇特的召唤阵,而在它与人群之间又搭了个小小的台子。
站在台子旁边的男人穿着一身神父服,他年纪不小了,黑棕色的发丝间已掺了斑白。夜色也不掩脸上的道道皱纹。他注视着足有一二百人的人群,神情是一视同仁的悲悯。
当最后一个从地道中走出的信徒也站定,他才缓步走上宣讲台,环顾一圈。
“诸位兄弟姊妹,”神父沉声说,“我们今日聚集在此,只为共同领略天父的福祉。”
人群中响起了轻轻的叹息般的应和声。
“我们的祖辈来自五湖四海,如今却共同站在一起,全因为天父的一视同仁。”
他说“天父是宽容的,混沌的,祂将会无差别地赐予我们同样的命运。”
“就让我们为天父献上最虔诚的祈祷,”奥古斯神父说,“以此来呼唤天父的降临。”
教徒们“阿门。”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阿门”中,忽然出了一声奇怪的——
“RAn。”
原本正要开始祈祷的教徒们不约而同地一愣。
哪来的叛徒?!
“到此为止了。”
就在他们还在寻找到底是哪个异教徒发出那声“RAn”的时候,另一道男声已经横插了进来。
“奥古斯·内文,”加尔·特里才刚刚从那条地道里走出来,身后是跟着蜂拥而出的手下们,他提高了声音,“如果你现在收手,也许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神父平静地注视着他。
“我竟不知道我们的黑手党领袖何时如此仁慈了。”
他神情不悲不喜,语气也不掺杂任何嘲讽,虽然不曾预料到对方的出现,但也没有因此感到太大意外。
路婉婉心说废话,这当然是为了谈判啊。
“我一个人的性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奥古斯神父说,“在我决意如此时,早就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
“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普罗大众。”
他道“很遗憾,加尔,你的条件对我来说毫无诱惑力。”
被称呼到教名的加尔·特里显然对此感到很烦躁,他啧了声,一挥手之下,连带着潜伏进人群末尾的黑手党成员也一掀黑布,端起各式各样的枪支就直接对准了前方的人群与神父。
信徒之中固然有低低的惊呼声,却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恐慌与退让,而是麻木地面对着这些。
“你那是为了普罗大众吗?!”看着这一幕,路婉婉忍不住道,“根本就是被虫子在脑袋里钻来钻去甘愿为它们的信仰服务吧?”
他们几个也接二连三地揭开身上的伪装,退到一众支援的旁边,只等着谈判破裂的那一刻。
虽然跟被洗脑了的人说这话也没有卵用。
“如果你认为我是因为这个,”奥古斯神父稍一抬手,“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从未让它们进入我的脑海。”他静静道。
众人“……???”
“我只是与它们进行了一定的交流,”神父说,“并认为它们的主张是解决现状的最好办法。”
“我聆听过无数人的祷告与忏悔。”
奥古斯神父陈述道“无一例外地——哪怕是主最忠诚的信徒也在为痛苦所折磨。”
吴克“呃……”
吴克“那人家高兴的事也不会专门来跟你忏悔啊?”
这不就是信息茧房效应吗?!
奥古斯神父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驳说辞,根本不以为意。
“幸福与欢愉只会是一时。”神父说,“世人皆苦,我们向来鼓励人们戴罪修行,在苦难中砥砺而行,可又为何非得直面这些罪孽与苦难?”
“苦难并不值得赞颂,彻底放下这些同样是一种解决方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