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滋水枪。
“说的也对。”她微微一笑,“那如果我们活着出来了,把东西交给你们以后,你们要怎么处置我们呢?”
德克不耐烦地晃晃手|枪。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他咂舌,“放心吧,会放你们走的。”
不会的。
江北然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他们会直接灭口。
但现在出声质疑当然不是个明智选择,他被几人推搡着,在祝槐之后跌进了暗门之内。木门被“砰”地关上,听外头摩擦的刺耳声响,那些家伙甚至拖来桌椅等家具堵在了门前,彻底封死脱逃的可能性。
“姐,”视野骤然暗下来,江北然看着那无尽黑暗,心里实在摸不到底,“咱们……”
祝槐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向着前方抬抬下巴,“走吧。”
暗门里静得可怕,自打二人进入以后就再没有半点声音传来,坐在门口椅子上守着的男人百无聊赖到犯了困,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盹,头一低下倏然惊醒后又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大哥,”他迟疑地指指身后,“这都十分钟过去了,还一点声没有,是不是……”
“才十分钟。”
德克浑不在意地一摆手,“再等等看。”
不过他也有点后悔,逼人进去得太突然,搞得他都忘了先抢点积分过来再说。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能活着出来,等那时候也是一样的,四对二还能压制不住不成。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德克被吓了一跳,扭头才看见是门口守着的那个蠢蛋没坐稳,连人带椅子地翻倒在了地上。他正想出声斥责,就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男人不是自己摔下去的,他的脸涨得通红,身体抽搐翻滚的同时胳膊也奋力向上够去,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正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他如一条脱了水的鱼那般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微弱。
简直……
简直像是氧气被硬生生地从肺里抽出去了一样。
前后也就不到十来秒的时间,在其他人看来却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他们都被吓呆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他猛地剧烈痉挛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那被活活憋死的男人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地瞪着教堂天花板,再无气息。
几个小弟到这时才惊慌地叫喊出声,争相恐后地试图向大门外逃去。德克顾不上去骂他们,他自己跑得最快,然而不管是他还是剩下的人,在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不稳地闷头栽倒在地。紧接着,等待他们的就是如出一辙的结局。
德克终于切身体会到那窒息感,他趴在地面上挣扎,指甲用力到在喉咙处挠出道道血痕。可不管他怎样拼命,也没能让自己再汲取到丁点空气。
这不是普通的窒息,喘不上气的痛苦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他清楚地感觉到肺里的气体正渐渐变得稀薄,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却再也无力回天。
但是为什么?
意识模糊之际,他似乎看到有谁的鞋子踏在了他的眼前。
是垂垂老矣的老者,树皮一样遍布皱纹的脸上挤出了阴森可怖的笑容,那只被他们推来挡枪而挤爆的眼球直接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掉了出来,只由一根细细的神经坠着。还有——
德克两眼空洞,表情最后凝固在极端恐惧所带来的的狰狞上,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了。
祝槐收回手,那六芒星图案上闪烁着的光芒也随之褪去,恢复到原本黯淡的色泽。
走了约莫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在墙上发现了它,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给你的礼物”。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口吻。
她也知道这是什么。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催动了这个法阵。
“姐,”江北然观察着她的神情,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们是不是……?”
“嗯。”祝槐轻描淡写地说,“死了。”
果然。
江北然在看到她启动阵法时就有了隐约预感,哪怕不知道她这么做具体是为了什么——他相信对方总有她的道理。更何况以他们在卷帘门后偷听到的对话,那帮人完全是死有余辜。
眼下目的达成,祝槐也没有急着有所动作,而是站在原地安静了几秒。
“用四个人的命抵两个人的命,”她问,“你觉得算扯平还是亏了?”
江北然意识到她说的应该不是他们两个。
“我不知道,”他如实道,“可能……看做这个‘衡量’的人究竟怎么想。”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扯平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江北然挠挠脸颊,“每个人的价值在关心他们的眼里都是不同的,如果有什么事,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说着说着就感觉到了微妙的不自在,抬头还真看到了祝槐正以一种有点奇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你谁?”祝槐问。
江北然:“……喂!!”
“行了,闲话到此为止。”她笑笑,“走吧,看起来还挺近的。”
江北然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