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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迫自己冷静,可自己心音不宁,又无法冷静。李承霜伸手捂了下脸,挫败地叹了口气,随后似乎想把面具轻轻地放回去,但动作顿了一下,又略微出格地摩挲了一会儿面具内侧,难以抑制地想到对方脸颊,继而想到他肌肤,他吻。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他被封起来**已经可以突破屏障,影响自己神智了。而这虽然是他本该就有一部分,却因阔别此情如此之久,而让小师叔非常地陌生和紧张。
小狐狸说得没错,是自己主动。不论是因为他美丽,还是因为别什么……这种思想和**虽然让人羞愧,但确实是他想过。
李承霜摸了摸他头发,但也仅止于此了。
“你说要我喜欢你,”小师叔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你要这个,对你来说,算什么呢。”
一个目标,一件任务,一个有趣玩具,还是从来没尝试过事,随便挑一个就可以试试?
甚至于,李承霜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他有一种很奇特预感,如果自己能放下顾忌,真不顾一切与他相处,那么不久之后,对方就会离开自己。
因为目标达成,任务结束,玩具被撕扯损坏,一切事情已尝试。
他可以一走了之,就像是他说那样成为一个无名过客。但自己,似乎连过问他姓名机会都没有。
李承霜慢慢地闭上眼,心中浪潮翻滚涌动,最后无声地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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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寒睡了一个好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实了。
那些殚精竭虑日子,像是如梦一样随他远去了。仿佛换了一个身份和环境,连从前事也能一并消除。
但这只是很短暂安宁,正是因为短暂,江远寒才不想错过什么。
他在小师叔房间里睡了一夜,醒来时正好看见李承霜坐在椅子上,低头修补落凤琴。
落凤琴材质很好,是非常名贵法器,但即便它再名贵,也不一定配得起玉霄神,江远寒无边无际地想着,我玄府里还有一架八千年寒玉髓做望月琴,要是能回得来,可以送给小师叔。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干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事情,不该牵连无辜人,他真身最好跟小师叔从不相识,一辈子也别见到。
琴弦发出一声颤颤低吟。
江远寒抬眸望去,看到李承霜手按在琴身上,弦音响得极为动听。但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而是道:“你醒了。”
“嗯。”江远寒趴在床榻上,掌心支着下颔,“害羞也不必用这种办法脱身,我又不会霸王硬上弓。”
这可说不准,他是个疯子,情绪上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江远寒似乎也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切实际,摸了摸鼻尖,补充道:“我乐意看你露出不一样表情,但绝不是想你恨我,我想拿你心,但又不会伤着你。”
在他眼里,似乎只有身体伤痛才算受伤。
李承霜按住弦,目光低低地望着琴,他仿佛连这句话都不想说,但终于还是说了:“你要我心。”
江远寒点点头。
小师叔抬起眼眸:“那你拿什么来换?”
江远寒怔了一下,一时半会似乎想不到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交换。他感情——罢了,一个魔头感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在乎,怎么能拿来交换小师叔心呢?
他搜肠刮肚地想着一些有价值东西,翻了个身望着房顶,道:“我知道很多功法,顶级功法,比你们玄剑派镇宗之法还更好上一层。还有剑法、道术……天材地宝我没带,只有这些了,你要,我可以都给你。”
他转过头,想要听对方想法,但却只见到李承霜转身离开背影。
江远寒停止了思考,因为他觉得,原来这些东西,也根本配不上小师叔。
江远寒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准确地说,这个清净无尘地方,曾经被尸山血海堆满,满地腥红成河,成就了寒渊魔君万古凶名上极为惨烈一笔。他至今记得皮肉亲吻刀刃触感和温度——让他战栗、兴奋、血脉沸腾。
而如今,他戴着面具,拽着小师叔纤尘不染袖角,很是无辜。
周围有很多正道中杰出弟子,他们有是代表宗门,有是以个人身份前来。忘尘阁阁主靳温书一身青衣,眉目温和地掀着手里名册,以商量语气道:“劳烦各位了。事发突然,才会将附近修士们召集过来。”
他继续道:“两日前,我接到内报。妖族玄武真君玄双,死后并未消散,而是化成初生状态,也就是化成一颗玄武蛋。妖族灵鹿道人正要护送玄武蛋前往十万深山。”
“十万深山素来是妖族领地。”一个年轻女修道,“玄双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只是如今四象丹炉已经没有了,他还遗留下这么个祸害之物来,要是让他死而复生,我们多年前那番围剿岂不是白费!”
“是啊。”有人接话,“当年寒渊魔君受困蓬莱塔,我等才能趁玄武真君落单,将其击杀。这些年来,如果不是玄双一力主持妖族,光凭那些无头乱撞小妖们,怎么可能跟修真界平分秋色?!”
江远寒听他们以这种厌恶又庆幸语气提及自己,有点烦躁,低头玩着小师叔辟寒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