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2 / 3)

法连在你弟弟身上,仙君好算计。”

少女喉中几度欲言,却如同受束缚似的难以开口。

“以强欺弱、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江远寒话语稍顿,“视人命如草芥之时,寻音娘子可想过今天?”

两姐弟都是合欢道之人,觅情尚不清楚,但丹阳仙君寻音对炉鼎双修的热爱——并由此所做过的种种事端,几乎与邪修无异。

且她找的人中,还多有桀骜不驯、离经叛道的修士或凡人,再经历她手中诸多合欢大道折磨人的法子,将这些人的骨头一一磨软……不说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就算是昔日受拘蓬莱塔时所亲眼见到的种种,也足以万死难辞了。

江远寒的手从她的臂膀向上搀扶,一直到掌心舒展,死死地扣住了对方纤细的脖颈。

“仙君,”他心平气和似的笑了笑,“我给你一句遗言的机会。”

对方挣扎无果,眼底终于浮起一丝恨,只是掺杂在望向江远寒的视线里,着实显得复杂无比。她紧咬下唇,半晌道:“修真界之中,弱肉强食,有何不对……死在你手,倒也算有一朝的归宿。”

修士所有的持道气节,她倒是不缺,但这条路从一开始就不正,又如何走得通呢?

江远寒看了看自己空闲着的那只手,匪夷所思地道:“还真能一句话说得我连杀你都不愿。”

就在寻音觉得燃起希望,心中思索如何能取得一条生路之时,握着她脖颈咽喉的那只手,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缩进,将喉骨捏个稀碎,同时强烈的魔气冲入对方体内,捣毁元婴和她体内的灵台。

在此同时,被囚禁在她体内的诸多未清的亡魂,随她法身粉碎和四散而去,转瞬间便飘离得无影无踪。

江远寒转过身,擦了擦手,看向一旁的觅情。

他本以为对方会在刚才的片刻对峙之中遁逃——逃不掉的,还是会被拦下来。

但少年并未如此,即便他确实畏惧,连握剑的手都在抖,但他看向江远寒的目光却一直没有偏移,甚至于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激动,还是在怕。

但他没跑,并不是因为真的就见到寒渊魔君迈不动步了,而是他的脊背中央,被一个梆硬冰凉的兵器……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兵器,死死地抵住了。

同时也镇住了。

觅情都有点要哭了,他偏头看了一眼如鬼魅一般摸过来的黑衣魔族,却连对方的眼神都没接触到。

江远寒凌空向前几步,倒是没有方才杀气那么重了。他看了觅情一眼,才发觉是申屠朔用鞘叩住了对方的脊背——此人也是堂堂洞虚境仙君,在申屠朔手底下,怎么连一招也不敢走?

他一边嫌弃,一边用丝绢擦手,擦得很随意、很不成体统,让一侧的申屠将军非常想抓着他的手帮他重新擦拭一遍。

但沉稳的妖祖暂时按捺住了自己。

江远寒收起丝绢,动过了手,略有惰性,漫不经心地问:“你们来就来了,拔什么莲花?”

觅情霎时愣住。

“伊梦愁早就不在这里了,只不过即便我告诉你她在哪儿,你也无法把消息带回去。”寒渊魔君感到很是无趣,“把还镜城湖心中的那朵莲花交给我,本座……为你留个全尸。”

这话很有反派大魔头的风范。

但觅情半晌回不过神来,盯着他许久,才道:“你……真的跟那和尚……”

在惹怒江远寒之前,觅情的声音突然顿止,他像是被人用咒令之类的方式强行扼住了话语,随后,少年身上显出满身的红色纹路,交杂着淡淡的金光。

下一瞬,天顶云层之间居然有一支长箭飞射而来,如同昔日追杀江远寒的那只箭一样,迅捷且势不可挡地从觅情的天灵盖贯入,随后法身粉碎,血落如雨。

两人及时运起修为护体,并未沾染上脏污血迹。但江远寒却被这股决然之态所惊,他抬起眼,目光盯住金色长箭所来之处,字字发寒:“……林暮舟。”

连自己人都杀,这老变态。

江远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想到无法“睹花思人”,整体情绪都低落下来了,对林暮舟恨得牙根痒痒,简直想顷刻前往蓬莱上院,把那座塔炸个粉碎,再逼出老变态一决生死。

但这是不智之举,他毕竟初渡大劫,且手上也没有鬼鹤的符篆。

江远寒收敛思绪,没注意到手指被身旁之人拉了过去,他回过神,眸光不善地看着自然而然给他擦手的黑发魔族。

申屠朔语调平和:“为小少主效劳而已。”

江远寒盯着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道:“你是不是还想效劳到床上去?”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语气虽然非常冷酷,但内容还是比较充实的。申屠朔动作一滞,停了一瞬:“……也不是不可以。”

江远寒手中血刃乍然凝聚,反手上撩直刺而去,与对方手中的漆黑铁鞘嘶啦一声相撞,火花飞溅,魔气冲撞炸裂。

对方当即收鞘,飞退了几十步,才堪堪在半空之中停稳。

“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江远寒面无表情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注意你的态度。”

申屠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道脑子里究竟有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