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将军将此物给你,随后远行。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过简洁了一些。”释冰痕取出玉珠,“究竟你是如何说服对方的,而尊主那边又……”
“你放心。”江远寒顺其自然地接过话,“申屠将军自然听我的。”
他克制了一下,没有转过头看旁边正在细心低头梳理雪白绒尾的道侣。
他不看过来,李凤岐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看似从未有过“申屠朔”这样一个身份。
释冰痕仍然不解:“他听你的?你……打他了?”
这真是特别符合魔界风气的一个猜想。
江远寒无语凝噎,卡壳了半晌,才面无表情地开始胡扯道:“也不至于要强抢吧……怎么说呢,是申屠将军倾慕我?绝世的容颜,为表明心迹,这辈子非我?不嫁……同时也非我?不娶,所以才将此物送给我?。”
释冰痕:“……”
小寒是怎么当着他道侣的面说出来这种?不要脸的话的?问题是这位白衣剑修似乎还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
江远寒确实有绝世容颜,只不过外貌总是被他更加具有冲击力、具有野性的性格所压下去,所以总能将事情从正常的倾慕导成诡异的毒唯状态,能够有这么一个和气大度的道侣,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在释冰痕的视角里,白衣剑修连梳理手上绒尾的动作都没停顿,眼神也毫无波动,似乎默认了有一个未曾谋面的魔族将领对小寒“倾心相待”这事儿。
释冰痕一边感叹人家正道剑修就是大气,跟我?们魔界的画风都不一样,一边又暂且将此事揭过,转而道:“按照我的估计和近日的状况,她的天劫应当就在月余了。”
“我?知道。”江远寒道,“我?留居魔界,便有替公仪姐姐看顾的意思。”
而在此同时,他身边的这位妖祖倒是除了看书双修之外,频频前往玄通巨门跟他的老父亲交流匡扶此世的重大之事,不过偶尔有出行,也只是半日便能回返,虽然很少提及具体内容,但至少确实是在做事的。
江远寒也顾及着公仪颜的状态,所以暂留魔界休息数月,其一自然是因为从小到大跟公仪姐姐的情谊,其二就是
……罕少有能跟道侣深入交流的时机。
虽然这种?深入交流,才过了几日,他就已经吃不消了。
真魔头不能说不行。
江远寒整理思绪,重整旗鼓,安慰了释冰痕片刻,才让这位当局者迷的血魔将军稍稍平静。只不过对方离开之前,仍是忍不住看了看李凤岐,随后在门口悄悄按住小寒的手,低声道:“你交代清楚,这是哪里拐来的?”
江远寒愣了一下,满腔实话脱口而出:“他自己找过来的啊?”
“别撒谎。”释将军严肃以对。
“……那好吧,”江远寒只得认命,面无表情地继续胡扯,“他是因为门派倾覆,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前我?遇到了,就骗他说跟我?在一起才能勘破生死玄关、觅得大道真谛,才能把他的门派亲眷从鬼门关里捞回来,所以他就跟着我?了。”
释冰痕一时沉默,他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事儿办的不是很地道:“就这么好骗?”
“对。”江远寒平铺直叙、语调简单地道,“就这么好骗。”
释冰痕叹了口气,觉得正道中人还?真是极端,要不就是追名逐利的伪君子,要不就是这种?纯澈赤子之心,换个傻子来都不一定信了。
他又看了一眼珠帘后面的白衣剑修,心中满是惋惜和同情,已经隐隐给对方安上一个“傻白甜”的头衔了,随后又因自己的良心尚在,劝道:“抢了倒是没什么,骗就有点过分。小寒,你要是真对人家用了心,就不要做这种?事,以后他知道了真相,怕你会后悔莫及。”
然而江远寒从来没拿过追妻火葬场的剧本,他面不改色地敷衍了几句,正当将对方送出玄府之刻,释冰痕却又回头,很隐晦地问道:“你跟他已经……”
江远寒:“嗯?”
“已经那个了?”
江远寒:“……你不是听了吗?”
这么回答就是默认了。释冰痕最后一点良心的火焰也熄灭了,他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小寒的肩膀,发出了跟闻人夜同样的叮嘱:“心肝儿,别欺负人家。”
江远寒已经对此免疫,他回想了一下自家道侣牵着他的手叩得无法挣脱的那股劲儿,别说挨欺负了,明明总是陷入暧昧困境的是自己,他麻木地点了
点头,又叹了口气,刚想辩解,脑海中忽地涌起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恶趣味,突然道:“已经晚了。”
释冰痕:“……?”
“他已经被欺负得上瘾了。”江远寒一本正经地道,“离不开我?了。”
他要是这么说,那他们俩的内容就是一本小黄书写不完的丰富了。释冰痕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碍于还要赖小寒帮助,也不好当面教育他,只能心事重重地走了,临走之前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你这样也能有道侣。”
江远寒笑眯眯地目送对方离开,坏孩子的心理作祟,迅速地产生了一股恶作剧成功的愉悦。他转过身撩起珠帘,一抬眼就看见对方坐在桌案旁打棋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