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上学这么多年,还会不认识路?笑话!”
“哎?”先开口的女婢似乎极惧怕‘县主’,见‘县主’坚持,就不敢多劝,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奴刚才追着您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隔壁院子的齐博士正在舞剑,奴让齐博士来给您指路?”
‘县主’极为不耐的训斥了女婢几句,才勉强同意女婢去找齐博士,“作死的小蹄子,快去快回,别让我久等!要是齐博士说我认的路才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被打断的白三娘子和白五娘子理智稍稍回归,尤其是听见‘博士’的字眼后,眼中皆闪过慌张。
饶是她们再无所畏惧,也对博士们存在天然的敬畏。
白三娘子狠狠的咬了咬牙,掐着崔青枝肚皮上的软肉转了半圈,得意洋洋的道,“你尽管去告状,我们不会承认。”
没等小娘子有任何反应,白氏姐妹已经手拉着手,急匆匆的往与‘县主’截然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
“小娘子?”崔青枝的女婢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眼泪成串的往下掉,“我们去找国子监祭酒!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崔青枝倚在婢女身上,眼泪掉的比侍女还狠,“不去!先回家找父亲,看父亲怎么说,绝不能耽误家里的大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崔青枝望着白氏姐妹离开的方向,握成拳的手狠狠砸在地上,“早晚要让她们跪在我面前求饶。”
纪新雪在原地等了许久,不仅等到白氏姐妹离开,还等到小娘子被她的女婢扶起来,咬牙切齿的放出狠话,才彻底放下心。
他带着碧绢蹑手蹑脚的离开,在到处都是茂密花丛和假山的地方左绕右绕,直接绕到了国子学的门口。
看着正满脸惊讶的望着他的大娘子,纪新雪才发现双腿已经酸软的不像样子。
行吧,至少可以肯定,白氏姐妹就算是突然长了脑子,记得去探究打断她们的‘县主’是谁,也必定不会想到他身上。
毕竟国子监最不缺的就是县主,那片地方还是能贯穿整个国子监的满园,所有学院的学生都有可能从里面经过。
刚才高声喊话的时候,他不仅捏着嗓子,还是扮演的女婢角色。
如果这都能被白氏姐妹认出来......除了他与白氏姐妹今日犯克,他再也找不出别的解释。
面对大娘子的询问,纪新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想从满园绕近路,没想到......阿姐能不能告诉别人,我是专门来找你?”
大娘子捋顺纪新雪耳边的碎发,嗔笑道,“我还以为你比靖柔和明通稳重,没想到只是与阿姐还不熟悉,鬼心眼一点都不少,小小年纪就知道爱面子。”
纪新雪露出个略显羞涩的微笑。
大娘子果然没有为难他,为了帮他保住面子,还让书童去国子学的酒楼,将只有国子学才有的糕点每样都取上一份,给纪新雪带回寒竹院。
假装纪新雪是想要糕点,才会来国子学。
纪新雪回到寒竹院的时候,抬眼就看到正倚着大门的虞珩。
虞珩似乎心情不太好,嘴角正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手上握着根细软的白色马鞭,正在半空中气势汹汹的来回扫荡。
抬头对上纪新雪的目光后,虞珩身侧来回摆动的鞭尾忽然顿住。
纪新雪的步伐无声变快,走到虞珩身边时下意识的看了眼天色,早就过了寒竹院开始上课的时间。
“你怎么在这里,是在等我吗?”纪新雪笑着的问道。
虞珩垂下眼睫,腿边停下不久的鞭尾又开始无声扭动。他不答反问,“你怎么现在才到,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纪新雪看到虞珩在上课的时间出现在大门口处,觉得奇怪,才会随口一问,没听到虞珩的答案也算不上失望,不慌不忙的道,“我与长姐去国子学带了些国子学才有的糕点回来,等会你也尝一尝。”
“嗯”虞珩看了眼跟在纪新雪身后的陌生健仆,与纪新雪并肩往上课的地方去,仍旧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珩身后的青竹险些急出来满嘴燎泡。
今日小郡王一反常态,早早的来到国子监。
头一次没等到快要到上课的时候,才踩着最后的时间到演武场,而是提前半刻钟去演武场等候。
青竹掐指一算,今日是宁淑县主回来上课的日子。
授课博士到演武场后,挨个纠正学生们拿弓的姿势,小郡王却忽然冷着脸离开演武场。
先去宁淑县主平日里小憩的绣楼,见到绿竹和晴云后才脸色稍缓,径直走到寒竹院门口站着。
这不就是在等宁淑县主。
您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御》和《射》的课程都不是在学堂进行,而是在寒竹院东边的小演武场,演武场附近有能让教学博士和学生们暂时休息的阁楼。
也许是考虑到《御》、《射》对于娇生惯养,从小就没吃过苦头的学生们来说过于艰难,很容易腰酸背痛。如果有学生不小心碰到哪里也需要及时的照顾,演武场旁边的阁楼没有像学堂那般只允许书童进入。
纪新雪让大娘子的健仆将从国子学带回来的糕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