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郡王’、‘安国公主’几个字眼。
后来虞瑜很认真的问他,想不想去英国公夫人那里小住一段时间。
虞珩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满脸泪水的虞瑜搂紧怀里,虞瑜恶狠狠的道,“你想也没用,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
其实虞珩没想去英国公夫人那里,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留在虞瑜身边。
除了虞瑜,其他人都更喜欢三房的祁延鹤和他的庶弟祁株。
也许祁司马与那些人不一样,但虞瑜只喜欢他。
虞瑜弥留之际,只来得及拉着虞珩的手交代两句话。
“我不孝,没能活成你阿婆想看到的样子,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开心,阿娘就开心。”
“公主府的人荣辱皆系在你一人身上,会全心全意的为你考虑。”
正是因为虞瑜的遗言中有公主府的人,虞珩才会对屡次惹怒他的莫长史和林钊百般容忍,即使爆发过无数次的争吵,他也从未考虑过按照祁司马信中所写的那样,去求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帮他解决‘麻烦’。
又一次激烈的争吵后,林钊提出与他定下三年之约,赌英国公府的人究竟会不会真心为他考虑。
虞珩并没有觉得英国公府的人三年间心安理得的接受总价值十万两白银的礼物,从未给他相同价值的回礼,是多么过分的事。
他只是累了,不想再与林钊和莫长史争吵下去,也不想再面对祁司马从袁州寄回来的信整夜坐到天明却不知道如何回信。
三年之约,就当是他给自己三年喘息的时间。
也许三年之后,他明白更多的道理,会变成能轻而易举明辨是非的人,就不会继续在母亲的遗言和父亲的嘱咐中犹豫。
可惜三年之期已经过半,虞珩仍旧有许多问题没有想通。
至于已经砸入英国公府的银子,若不是纪新雪今日的询问,虞珩甚至从来都没在意过。
一个赌约,短短的几句话,就让纪新雪感觉到了林钊的为难。
小郡王还小,又是从小在英国公府长大,会天然的亲近英国公府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边是骨血相连的亲人,一边只是下属仆从。
从一开始,双方在虞珩心中的分量就天差地别。
如果区区十万两银子,能让虞珩认清英国公府众人的真面目,对于虞珩来说,当真是笔极划算的花销。
尽管已经意识到虞珩在积年累月中形成的观念,需要用温和的方式和细致的耐心慢慢纠正,但纪新雪仍旧觉得,虞珩起码不能再给已经露出狐狸尾巴的老夫人和世子夫人砸钱。
否则极有可能让虞珩从被动的露馅包子,不知不觉的变成主动的露馅包子。
随着马车距离长安内城越来越远,路也越来越颠簸,
纪新雪宁可双手捧着脸减轻马车震动的感觉,也坚决不肯离开柔软的靠垫。
他努力做出冷酷的表情,“老夫人和世子夫人欺负你,你以后不必再专门给她们准备寿礼和节礼。”
虞珩眼中闪过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纪新雪打断虞珩,“她们欺负你的时候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如果觉得不送礼是失礼的行为,就看看你的那些堂兄堂弟们都送的什么礼物,你送与他们相同的礼物就行,这样还能避免你堂兄堂弟尴尬。”
其实纪新雪想说,虞珩干脆一视同仁,直接将送英国公府人重礼的毛病彻底改过来才好,以后给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的礼物也都向堂兄堂弟看齐。
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包含祸心没错,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也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两个当家做主的男人若是真心想要庇护虞珩,根本就不会让虞珩在英国公府受那么多的委屈。
考虑到他刚认识虞珩不久,以疏间亲可能会起到相反的效果,纪新雪只能遗憾的将这些话留在肚子里,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
直到亲眼看见虞珩点头,纪新雪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忍不住在浓重的睡意中闭上眼睛。
彻底被睡意击败前,纪新雪教给虞珩一个道理。
“想知道别人是不是故意欺负你,可以看这个人对待你和对待与你相同身份的人有什么不同。”
虞珩也困,但他忍住了。
等到纪新雪的呼吸彻底变得平稳,虞珩才敢将目光放在纪新雪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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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新雪没睡太久,马车停下后,他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虞珩怕纪新雪贸然下车会因为外面比马车内稍冷而着凉,特意让人将马车帘子掀开,先将外面的凉气放进马车内。
马车帘子应声掀开,老掌柜也就是林钊笑眯眯的看向分别坐在两边的人,“小郡王,宁淑县主。”
“你怎么在这?”虞珩眼中闪过诧异,上次他来挑马的时候,林钊都没跟着他。
林钊睁眼说瞎话,“这边的帐不太对,我亲自来看看,没想到刚来不久,就听人说小郡王也来了。”
面对纪新雪好奇的目光,林钊殷勤的自我介绍,“奴是封地公主府的管家,长年在襄垣和临漳的公主府之间走动,负责公主府的所有经营,您叫奴林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