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了?”
纪新雪暗道‘果然’,因为不知道嘉王眼中的破绽在哪里,没敢立刻辩解,满脸无辜乖巧的望着嘉王。
他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嘉王已经在短短时间内,结合纪新雪的梦境和脏兮兮的碗,为吃下神药后会暴毙的兔子找到合理的逻辑和解释。
纪新雪先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在‘仙人’的指引下偷偷溜进白墨院的小厨房,凭借空手卸床板的本事,在小厨房的某个角落找到不知道被人遗忘多久的埋汰碗,阴差阳错的对上梦境。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纪新雪用兔子实验‘神药’后,再次梦到‘仙人’,又产生乱七八糟的念头,十分巧合的用泡发的豆子得到更多的脏东西。
连番巧合导致纪新雪对梦深信不疑,才会有纪新雪如今的错误认知。
嘉王睨向纪新雪,慢条斯理的道,“你不是拿着空碗在指定的位置,亲眼看到碗底出现神药。而是找到空碗的时候,空碗里就有脏......神药。”
至于纪新雪为什么要在这种细节上撒谎,嘉王也有合理的猜测。
纪新雪对两次梦境深信不疑,已经到固执的程度,会下意识的美化梦中的内容和验证梦的过程,防止别人否认。
回想纪新雪形容第一次梦境时说用词语。
神药,可以镇压蚕食大虞国运的邪物。
三年前,正是焱光帝病危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后导致国本动荡的时候,纪新雪看多了话本子,觉得多事之秋是因邪物的缘故也情有可原。
纪新雪不想在不清楚嘉王想法的时候贸然回答这个问题,他耍赖似的抱住嘉王的脖颈,将头埋在嘉王肩上,希望嘉王能透露给他更多的信息。
嘉王却摸了摸纪新雪的头不再言语,看向仍旧活蹦乱跳的兔子时,目光格外复杂。
长久的寂静逐渐侵蚀纪新雪的清明,他窝在嘉王肩上睡意渐深,呼吸逐渐变得平静。
终究还是心中存着事,纪新雪只睡了没到两个时辰就突然惊醒,他茫然的望着床帐,逐渐想明白他是谁,他在哪。
“阿耶?”纪新雪猛得翻身坐起。
闻声走过来的人却不是嘉王,而是拿着绣棚的碧绢,“县主,大王已经回正院了。”
“嗯?”纪新雪立刻低头找鞋,“后院的兔子有没有事?阿耶走的时候都带走了什么?后院房内的......”
纪新雪脸上的焦急顿住,逐渐变成平静。
他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松垮的倒在床上。
决定编故事将毒菌交给嘉王的时候,不是就下定决心让嘉王去处理毒菌了吗?他为什么还要操心。
无论嘉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影响嘉王在他心中的地位。
“县主?”碧绢脸上浮现慌乱,想也不想的掀开床帐来摸纪新雪的脑门,发现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
她面露嗔怪却不忍心再对纪新雪说重话,只是在回答纪新雪问题的时候显露出些不快,语速比平时快许多,“后院又没了只兔子,但是被松年内监带走了,不能火化留下尸骨。大王离开时,大王身后的仆人捧走个柜子,看模样像是后院的床头柜。县主,您还想问什么?”
纪新雪脸上浮现心满意足的笑意,“你去看看虞珩和三姐怎么样了,再让小厨房给我下碗面条,过水凉拌多放辣子。”
碧绢看纪新雪心情转好也露出笑容,脆生生的应了纪新雪的话。
纪新雪伸了个懒腰,踩着碧绢离开前为他找来的鞋下地,先去看养在瓷盆中的两条红鲤鱼,给红鲤鱼喂了食,才去翻找妆奁。
宫中气氛越来越莫测,他不能带利器入宫,戴个锋利些的簪子总没有问题吧?
纪新雪千挑万选,找出两根只有他巴掌大的银簪。
因为是副簪,银簪不仅个头小样式也很普通,用料却很实在,绝不会发生磨簪子时才发现簪子是空心的情况。
碧绢从门外回来时,脸上也浮现恼火,“小厨房明知道您今天休沐出宫,竟然临时决定熄火清扫,我去那边的时候,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纪新雪将选好的银簪在头上比了下,才发现发髻已经乱的不成样子,根本就没有能下手的地方。
“小事而已,何苦生气?”纪新雪笑了笑,冲着铜镜对碧绢招手,“我等会去前院蹭阿耶的大厨,你先来给我梳头。”
为了不显得两根银簪突兀,纪新雪面对妆奁中的发簪、发钗、步摇、头绳陷入深思,最后将目光投向他几乎没有打开过的抽屉
抽屉中是五朵能以假乱真的绢花。
最后纪新雪还是没敢戴绢花,只能让碧绢在头上多别两个假发包,用一对嵌各色珍珠的的金钗压下银簪,顶着略显沉重的发髻去前院。
走到前院门口,纪新雪正好撞见门房处的仆人来回话。
祁副尉与其夫人正在王府侧门处,想将虞珩接走。
“告诉他们虞珩还没醒,等他醒了再说。”纪新雪吩咐道。
看着门房的仆人离开,纪新雪才踏入正院大门。
自从三年前英国公世子被废后,英国公府就大戏不断。
极不显眼的嫡次子祁副尉忽然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