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走入偏厅,力求让新帝挑不出半点错处。
可惜新帝心情不佳,是用专门找茬的眼睛看他,似笑非笑的道,“陪我用膳心情不好?为何板着脸。”
纪新雪向来机灵,绝口不提他一时激动撞得新帝下巴脱臼的事,可怜兮兮的道,“我想阿耶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终于听见阿耶肯见我,高兴傻了。”
新帝下意识摸向下巴,冷哼一声,“你愿意在外面呆着,反而要来怪我?”
纪新雪满脸无辜,假装没听懂新帝的话。
他不管,这顿午膳吃完,他就当阿耶已经原谅他了。
随着新出锅的炸丸子被端上桌,纪新雪立刻感觉到来自新帝的嘲笑目光,他忍着羞窘,目不斜视的端坐在原地,坚决不肯回应新帝的嘲笑。
虽然他每天自由的在凤翔宫乱窜,甚至可以在凤翔宫小厨房随意点菜,但他没见到新帝,就是每天都活在煎熬中。
靠着厚脸皮吃了顿香喷喷的午膳,纪新雪心满意足的喝上消食茶,围观新帝为纪璟屿和虞珩批作业。
也许是被纪新雪的厚脸皮态度影响,纪璟屿被新帝问到头上的时候竟然没有如从前那般紧张的说不出话,只是回答问题的时候会稍微停顿一下,能看得出来他是在深思熟虑。
新帝脸上逐渐浮现满意,他让纪璟屿和虞珩重新规划六部九寺五监的职责,本就是想考核二人。
二人最后送来的折子都很用心,没有为了图省事就找份还没被焱光帝随心所欲胡改时的六部九寺五监职责分类糊弄他。折子中既参考从武宁朝到建兴朝的制度,又有前朝兴盛时期的缩影。
相比之下,年长的纪璟屿更细致周到,年幼的虞珩更看重大局。
在纪璟屿的折子中,所有职责都清晰且独立,几乎没有给六部留下任何可以相互争夺权力的余地,九寺五监也能从职责上就能看得出来分属于哪部。
虞珩的折子着重于让六部九寺五监之间形成闭环,希望这些衙门能够相互制衡,不仅六部能命令九寺,九寺也能反过来对六部产生影响。
虽然两人的折子各自因为眼界、年纪和性格有不同的缺点却能让新帝看到足以眼前一亮的内容。
新帝高兴的时候从不吝啬夸奖和赏赐,就连在旁边看热闹的纪新雪都跟着沾光,得了不少好东西。
纪新雪笑嘻嘻的谢赏,担心新帝私房的同时又难以忽略心中的快乐,心情十分复杂。
察觉到纪璟屿正在极力克制兴奋和喜悦,新帝心下生出怜意,他能感觉到纪璟屿已经慢慢改掉被王妃养出的中中坏习惯,但笨鸟又后飞,绝非易事。如果璟屿的性子不变得刚强起来,受折磨的日子还在后头。
纪新雪等到纪璟屿和虞珩都离开,小尾巴似的跟着新帝到书房,两只眼睛仿佛会说话般,右眼写着‘阿’,左眼写着‘耶’。
新帝被纪新雪烦的不行,连文书都看不下去,无奈的抬起头看向纪新雪,“什么事?”
始终眼巴巴盯着新帝的纪新雪立刻道,“阿耶有没有派人去找金矿和银矿?”
新帝捏了捏眉心,试图与纪新雪讲道理,“你不能将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
纪新雪脸上浮现明显的失望,新帝却铁石心肠,丝毫不为纪新雪眼中的哀求触动。
两个对视半晌后,纪新雪失落的垂下头。
缺钱的时候明知道哪里有金矿、银矿却不能用,这感觉简直太难受了,要是他能亲自去寻金矿、银矿带回来就好了,真银白银摆在阿耶面前,阿耶总不至于对啊,他可以亲自去寻银矿!
闪西柞水就在山南东道,他的封地也在山南东道!
新帝垂目望着面前失落的后脑勺,忍住想要在上面揉揉的想法,狠心道,“好了,你回去”
“阿耶!”纪新雪重新打起精神,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新帝,“我想去巡视封地。”
新帝被纪新雪的固执气得笑出声,抬手捏住纪新雪脸上的软肉,“你还不肯放弃?”
虽然对纪新雪非说有金矿、银矿的行为苦恼,但新帝很欣赏纪新雪势必达到目标的劲头。
纪新雪不想在有关金矿和银矿的事上让新帝觉得他态度随意,认真的点头,“阿耶,我保证会在返回长安的期限前找到银矿!”
新帝摇了摇头,抓着纪新雪的肩膀推纪新雪转身,“今年不能让你离开长安,明年再说。”
正要挣扎的纪新雪闻言顿时老老实实随着新帝的推力下往前走,语气格外雀跃,“真的?”
新帝将纪新雪推到门外,“真的会考虑。”
没等纪新雪再说下句话,新帝已经关上书房大门,接过松年递过来的门插怼在大门中央。
纪新雪被撵出门也不生气,心满意足的离开凤翔宫。
只要他能从山南东道找到银矿,何愁阿耶对河南道莱州的金矿不动心?
回到寝宫不久,纪新雪又捧着藏在床头的木盒去抱新帝的大腿。他知道新帝正烦他,匆匆说完猎山行宫发生的中中巧合后,立刻放下装着白玉平安锁的木盒撤退,绝不给新帝对他的头发下手泄愤的机会。
翌日,太学正式开课。
焱光帝废除宫中太学后,就让人拆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