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边,双眼猩红的盯着纪新雪。
为什么阿雪是郎君?
哪怕如今他们愿意为彼此舍命,今后也会另外有妻有子!
再也无法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
虞珩想问纪新雪,来日他和纪新雪的妻子同时遇难,纪新雪只能救一人,纪新雪会选择救谁?
望着纪新雪黑白分明的眼睛,虞珩却问不出口。
他在纪新雪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面目丑陋、神态狰狞,恨不得能以目光噬人,比在鱼儿观中见到的疯癫男子也没好到哪去。
纪新雪的神情却极为平静,即使在眼底深处也看不出半分厌恶,只有全然的信任和纵容。
仿佛无论他在此时对纪新雪做多么过分的事,纪新雪都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
虞珩放纵的俯身趴在纪新雪身上,低头深深埋入纪新雪颈间,紧紧的抱住纪新雪,犹如恶龙抱着毕生珍藏。
这是他早就想做,但碍于男女大防和对纪新雪的尊重从未做过的事。
不管了,如果纪新雪将来从皇女变成皇子,他和纪新雪之间哪里有什么男女大防?
如果纪新雪始终是皇女,他和纪新雪有天下皆知的婚约在,他绝不会毁约。
纪新雪被虞珩手臂间的力道勒的肋骨疼,但他没有挣扎,反而伸手覆盖在虞珩背上,安抚的轻拍。
除了五年前被英国公世子掌掴后搬回安国公主府,纪新雪从未见过虞珩如此失态的模样,他已经无暇去想虞珩此时究竟是生气还是其他的情绪更多,只想让虞珩尽快平静下来。
“别生气,我会陪着你。”
林蔚离开快步离开正房后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去看望张思仪,他抱着剑站在距离正房不远的地方,时不时抬头凝视正房的房门。
他越想刚才郡王和公主的反应越觉得不对劲。
昨日在城外的时候还一切正常,惊险逃生时两个人都紧紧抱在一起。
自从回到城内,公主在玉和院养伤,郡王在安和院养伤,既没有见面也没有通过仆人传话,怎么会在刚见面的时候就闹矛盾?
林蔚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原地转了半圈,林蔚又疑神疑鬼的看向正房的方向,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如果郡王和公主突然争吵,他劝还是不劝?
劝,有违祖父教他的家臣之道。
不劝,郡王和公主身上都有伤,万一因为怒火耽误养伤怎么办?
甚至有可能动手,导致伤上加伤。
公主刚才进门的时候,腰上有没有鞭子来着?
李金环、颜梦和头上缠着伤布的张思仪先去玉和院看望纪新雪,听闻纪新雪已经到安和院来看望虞珩,又赶来安和院,刚进院门就看到仿佛拉磨似的原地转圈的林蔚。
“公主和郡王如何了?”颜梦迫不及待的问道。
她昨日想要替纪新雪守夜却被纪新雪身边的女官好言好语的劝阻,颜梦也知道她在照顾人的方面肯定不如处处周全的女官,只能遗憾作罢。
没想到她前脚刚走,纪新雪就醒了过来,等她收到消息再次赶去玉和院的时候,纪新雪又点了安神香睡下了。
林蔚摇了摇头,诚实的道,“我不知道。”
他拦住想要去敲门的李金环等人,语焉不详的道,“你们等会,里面叫人你们再进。”
万一两人正在吵架甚至动手,他们贸然进去难免会让落下风的那方没面子。
李金环等人面面相觑,皆从林蔚的话中发现不同寻常,想尽办法的从林蔚口中套话,想知道更多内情。
林蔚既要和林金环斗兵法,又要留意张思仪给他下套,就连颜梦都随时可能直来直往的朝他甩钩,没过多久就应接不暇,借口去看虞珩的药有没有煎好跑路。
李金环等人都去院子中的凉亭稍坐,等候林蔚端着虞珩的药回来,或者正房传人。
“今早已经有确切的消息说地龙生在江南,在南边闹出不小的动静。”张思仪摸了摸头上的伤,心情复杂的道,“整个山南道都没怎么受地龙翻身影响,破坏力最强的地方就是我们之前所在的安业郊外。”
颜梦听到地龙生在江南,心中难免生出复杂的情绪,忍不住对张思仪追问,“知道地龙更具体的位置吗?”
张思仪摇头,“时间太短,恐怕要再等几日。”
“今早有人来报,江南商人留下在安业的仆人和伙计在昨日地动后就有些不老实,带着大量的货物前往城北,回店中时却两手空空。”李金环将京郊大营卫军报来的消息告诉张思仪和颜梦,提醒二人,“你们若是离开公主府,定要带足够侍卫,尤其是颜梦,不要仗着有身手就疏忽。”
相比总是怕给别人添麻烦的颜梦,李金环反而更放心从小养尊处优极为惜命的张思仪。
颜梦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林蔚回来的时候左手拎着虞珩的药壶,右手拎着纪新雪的药壶,径直往正房的方向去。
他特意停在门口,没听见不对劲的动静才回头对刚走过来的李金环等人道,“轻些敲门,太医说公主精神萎靡,受不得惊扰。”
李金环和颜梦同时后退,将敲门的艰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