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
他们应该如从前、如此时,对彼此毫不设防,是最亲密的
虞珩心中浮现诸多复杂的情绪。
阿雪从未在情爱之事开窍,对他说明性别的前后与他相处时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以至于他始终没有勇气问阿雪,如何看待他们的婚约。
即使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他仍旧要面对现实。
阿雪待他为挚友而非心上人,否则不会神态自若的提出同看春宫图。
想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虞珩嘴角忽然勾起淡淡的笑意,抬手将纪新雪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阿雪要说话算数,不然我会伤心。”
只要他不议亲、不纳妾、不找通房,阿雪也不会找女人尝试画册上的事。
无论是最亲密的什么,他都要做阿雪最亲密的人。
纪新雪惦记着假山外的宣威郡主,听到虞珩的声音立刻挣扎着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嗯?怎么了。”
虞珩怕了拍纪新雪的背,若无其事的道,“外面许久没有动静,宣威十有八九已经离开,我们先出去。”
推开假山缝隙处的遮挡,纪新雪如同做贼似的悄悄探出头观察四周,生怕会突然看到宣威郡主的脸,硬是凭此彻底吓跑睡意。
虞珩将纪新雪的小心翼翼收入眼底,心中忽然生出不快。
宣威何德何能,能如此牵动阿雪的心神?
他冷淡的开口,提醒纪新雪履行承诺,“你对宣威承诺了什么?”
纪新雪闻言,脸上的轻松立刻转为痛苦,回过头哀怨的看向仍旧在假山中的虞珩。
他好不容易才暂时忘记这件事。
“等会用膳的时候再说,我还有别的事要与你商量。”纪新雪朝着假山内伸出手。
虞珩发出不满的轻哼,抬手抓住纪新雪的手臂。
纪新雪非但没成功拉虞珩出假山,反而脚步踉跄,险些又被虞珩拽回去,另一只手伏在假山上才能稳住身形。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虞珩,觉得虞珩是在与他闹脾气。
虞珩满脸无辜的与纪新雪对视,“腿麻。”
纪新雪的目光顺着虞珩无辜的面容往下移动,落在虞珩仍旧保持原本姿势的长腿上,眼中闪过心虚。
要不是他压在虞珩腿上那么久,虞珩也不会腿麻。
“我给你锤锤?”纪新雪边说边挤回假山的缝隙处,“可能有点疼,你忍忍。”
虞珩低头看着纤细白皙的手掌覆盖在他穿着黑袍的大腿上揉捏、移动,忽然脸色大变,声音再也没有方才的从容,“好了,你退开让我出去。”
纪新雪念着虞珩是因为他才腿麻,大方的道,“没事,我再给按”
他的话还没说完,虞珩已经利落的改坐为蹲,哑着声音道,“我要出恭!”
纪新雪让开假山缝隙的位置,还没来得及起身,假山内的虞珩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跑向安和院。
“凤郎?”纪新雪转身抬手时捞了个空,哭笑不得的提醒道,“玉和院有恭房。”
没想到虞珩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改变方向,反而奔跑的速度更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在拐角处。
纪新雪摇了摇头,喃喃道,“难道吃坏了肚子?”
虞珩直到用晚膳的时候都没有回到安和院,让纪新雪更笃定这个猜测。考虑到虞珩相火妄动时的羞涩,犹豫半晌,纪新雪终究还是打消亲自去看望虞珩的念头,让晴云去找青竹打听虞珩的情况。
听到虞珩情况尚好,已经睡下的消息,纪新雪才安心的放下文书,打着哈欠上床睡觉。
晴云给纪新雪掖被角的时候小声道,“我看青竹脸色也不好看,可见是陪着郡王到处奔波,有些扛不住,许诺青竹会给他和紫竹送养身的药丸子。”
“嗯。”纪新雪闭上眼睛,“每人送两瓶养身的药丸子,再拿些年份浅不伤身的参片给他们没精神的时候嚼。他和紫竹跟在凤郎身边这么多年,重要程度就像是你和碧绢对我。”
晴云听了纪新雪的话,暗自松了口气,她许诺给青竹药丸子的时候没想太多,回到玉和院却被姐姐狠狠的训斥。
药丸子本是太医做给公主养神所用,因为公主不爱吃,才赏赐给身边的人。姐姐说她身为公主的贴身女官,拿公主允的赏赐给玉和院的宫人尚有情可原,不该将手伸去郡王那边。
还好公主没有怪她多事。
翌日醒来,纪新雪听晴云说虞珩已经去京郊大营军卫的营地,监督京郊大营军卫学习游水,连忙吩咐晴云寻人去找虞珩,不许虞珩下水。
临近黄昏时,虞珩才带着满身湿气回到公主府,与正好从珐琅窑回来的纪新雪撞了个对脸。
虞珩脸色大变,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当场耍了套剑法才进去安和院的大门。
因为纪新雪尚在气头上,虞珩理亏之下只能将询问纪新雪‘答应了宣威郡主什么事?’再度延后,勤勤恳恳的为纪新雪布菜,然后任劳任怨的处理马煜让人送回来的文书,认错态度好的让纪新雪不忍心再沉着脸。
发现纪新雪的脸色已经缓和,虞珩再接再厉,保证明日不会再去京郊大营的营地,从根本上杜绝下水的可能,总算是得到纪新雪赞许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