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郎们都围在英国公夫人身侧,虞珩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回答英国公夫人的问话时越来越敷衍。
能用一个字回答,绝不会用两个字。
可以点头或摇头,绝不会开口。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时,虞珩不得不借口清河郡王找他有事,提出过几日再去英国公府给英国公夫人请安。
英国公夫人闻言,脸上浮现失望和不舍,“好,你要回来时,记得提前派人与我说,我好让人准备你爱吃的饭菜。”
虞珩紧绷的脸色稍缓,恭敬的与英国公夫人告别,屏住呼吸退出已经分不出是香是臭的范围。回身时,立刻看到正满脸空茫的站在不远处的纪新雪。
“阿雪?”
虞珩的声音顺着酒香传入纪新雪耳中。
纪新雪猛地回神,他抬手抓住眼前晃动的手掌,忽然觉得很累,想找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躲着,直到想通所有无法想通的事。
“我醉了。”纪新雪抬眼看向虞珩。
趁着虞珩还会管他,不要客气。
等虞珩娶妻生子,就会有比他更需要虞珩照顾的人。
虞珩在纪新雪身上闻到浓重的酒气,是纪新雪从来都不会碰的烈酒。
他扶住纪新雪的肩膀,围着纪新雪挪动脚步,忽然发现纪新雪背上有块深色的印记。
低头靠近那个位置时,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不仅是烈酒,还是陈年烈酒。
想来是有人不小心,将酒洒在纪新雪的身上。
发现酒气的来源,让虞珩放下心。
他揽住纪新雪的腰,免得纪新雪突然闹起来,环顾四周寻找能通风醒酒的地方。
纪新雪顺势靠在虞珩的身上,忽然想到如果虞珩娶妻,靠在虞珩怀中的人就该是虞珩的妻子。哪怕虞珩不娶妻,郎君靠在郎君怀里也很奇怪。
他默默退后两步,还没彻底站稳就因为腰间突然传来的力道扑进虞珩怀里。
耳边是虞珩无奈的声音,“别闹,我带你去醒酒。”
纪新雪闻言,默默放下想正要反抗的手。
在虞珩眼中,他现在是个醉鬼,抱着醉鬼贴身照顾是正常现象。
坐在高台处的长平帝在接受群臣敬酒的间隙,将纪新雪忽然冲向虞珩,然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发呆。虞珩退出人群,发现纪新雪后,带纪新雪离开大殿的全过程收入眼底。
不是他想要注意这两个人,是鸦青色在锦簇花团中过于显眼,他刻意移开视线,也会在二人改变姿势的时候再次注意到他们。
长平帝忽然笑,对莫岣道,“小五贪杯还容易醉!”
莫岣低下头,专注的盯着长平帝看了半晌,“陛下,你醉了。”
“我没醉,我千杯不醉!”长平帝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哼笑道,“才不会像小五那般没出息。”
莫岣在长平帝饮酒的间隙看向另一侧的松年。
松年眼中浮现犹豫,终究还是信了莫岣的判断。
他从荷包中拿出指节大的油纸包,从里面取出带着草木香气的药丸子放在手心。举到长平帝面前,缓声道,“陛下,怀安公主给您送来醒酒药。”
长平帝涣散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他目光深沉的盯着松年的脸,又转头去看莫岣,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身上的气势才逐渐收敛,“我没醉,拿走。”
“怀安公主在看您。”莫岣突然道。
长平帝伸向酒壶的手顿住,顺着莫岣的目光看过去。在龙柱后不起眼的地方,看到正笑得开怀的纪敏嫣和她身侧挺拔沉静的阿不罕冰。
阿不罕冰先发现莫岣和长平帝的目光,低头对纪敏嫣说了句话,纪敏嫣才满脸惊讶的朝这边看过来。
长平帝僵硬的转过头移开视线,拿起松年手中举着的药丸子放入嘴中。
“啧,真苦。”
松年不会因为长平帝忽然觉得药丸子变得苦涩奇怪,只会从另一个荷包中拿出冰糖哄长平帝,“吃冰糖甜甜。”
长平帝点头,看向纪新雪和虞珩离开的方向,“甜。”
明年璟屿娶妻,然后就轮到凤郎和小五。
纪新雪与他的老父亲一样,忽然觉得出自怀安公主府的醒酒药丸变得苦涩。
虞珩会因为知道他酒量差,随时带着醒酒药丸。
今后......
纪新雪竭尽全力的控制脑海中的各种念头。他颓废的靠在虞珩肩上,目光定定的望着两人交叠的衣摆。
他不想虞珩娶妻。
希望自己永远是与虞珩关系最亲密的人。
只要想到,有朝一日,虞珩心中最惦记的人不再是他而是别人,他就会生出难以消磨的嫉妒。
纪新雪必须承认,这是不正常的现象。
他试图分析这种不正常。
这是不是爱情?
他是不是同性恋?
纪新雪看向腰腹下方安静的位置,眼中闪过迟疑。
他忽然直起身体,掰着虞珩头,迫使虞珩正面他,目光紧紧盯着虞珩的薄唇。
唇形平缓,落角处既不会上扬显得轻浮,也不会下撇显得苦相,是纪新雪最喜欢的形状。
可惜无论盯着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