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看向英国公的目光中满含尖锐的敌意。他冷声道,“英国公何必如此急切?刺杀公主乃是大罪,安武公主自然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仔细调查,免得冤枉您的嫡孙。”
不仅汝南侯觉得英国公提起初七发生的变故时,说是‘汝南侯府之事’,是在故意找他的麻烦。
英国公也觉得汝南侯将年轻的郎君和女郎之间,因为想要解除误会而导致的误会定义为‘刺杀’,是在对他挑衅。
两人互相凝视,眼底皆有火光浮现。
崔太师忽然越众而出,提议道,“安武公主毕竟年轻,没处理过这种事情,骤然被赶鸭子上架,不知所措,耽搁时间也情有可原,陛下不妨派经验老到、擅长查案的人去协助安武公主。”
长平帝捏了捏眉心,嘴角的笑容忽然收敛,“我已经答应明通,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小五调查。”
崔太师和英国公再次交换眼色,改为关心纪明通的伤势。
长平帝闻言,转头看向松年。
松年低眉顺眼的道,“今早御医送来的脉案记载,金明公主每夜发烧的时间正在逐渐变短,少则三五日,多着半个月就能康复。”
“陛下!”崔太师和英国公脸上皆浮现惊讶,同时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道,“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愚孙绝无谋害公主的胆量!”
两人皆是历经三朝的老臣,鲜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候。除了与两人有交情的朝臣纷纷出言求情,许多原本不在意这件事的朝臣也面露不忍。
相互争夺权力时他们绝对不会手软,面对皇帝却难免有物伤其类的惆怅。
长平帝紧绷的脸色稍缓,以目光示意松年和惊蛰扶崔太师和英国公起身,沉声道,“你们放心,小五向来仔细,绝不会冤枉他们。若他们只是无意之失,并非有意谋害明通,我便只严惩主谋,对从犯小惩大诫。”
崔太师和英国公闻言,满脸动容的高呼‘陛下英明’,行过大礼,才顺着松年和惊蛰的力道起身。
直到日头偏西,珐琅麻将才决出最后的归属。
始终面无表情的汝南侯赢走所有人的金瓜子,以势不可挡的碾压姿态获得珐琅麻将。
他战战兢兢的从长平帝手中接过战利品,见长平帝眼中并无不满,感动的热泪盈眶,拉着长平帝的手腕不停的表忠心。
希望陛下亲赐的珐琅麻将,能击溃汝南侯府的霉运。
汝南侯很难不怀疑,汝南侯府最近是不是犯了哪路太岁的忌讳。
只是过个年的时间,忽然变得诸事不顺。
不仅年前有意与儿子成婚的怀安公主忽然开始疏远汝南侯府,金明公主还在汝南侯府受伤......还好陛下愿意相信侯府在此事中无辜,没有迁怒于他。
可恶的世家子,胆敢在汝南侯府如此胡闹,完全没将汝南侯府放在眼中。
他与他们没完!
众人离开皇宫时,汝南侯捧着珐琅麻将狠狠撞开并排而立的崔太师和英国公,趾高气昂的在两人之前出宫。
英国公和崔太师皆没理会汝南侯,他们装模作样的交谈几句,共同前往英国公府。
自从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带领金吾卫,捉拿去汝南侯府赴宴的世家子,他们原本的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
长平帝的反应大概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接下来的事却不保准,必须得仔细商量才行。
到底还是因为接连发生的事,对彼此心生芥蒂。
两人达成共识去英国公府却没乘坐同辆马车,进入心腹把守的书房后,浮于表面的笑容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看向彼此的目光中皆有几不可见的忍耐。
良久后,英国公先开口,“依照陛下的意思,至少在正月十六的大朝会之前,都不会放关押在宗人府牢狱中的人。”
崔太师点头,半个字都不想说。
今年是长平六年,从焱光二十一年开始算,已经是长平帝登基的第七个年头。便是个天生的傻子,此时也该反应过来,长平帝与嘉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或者说手握大权的长平帝才是嘉王的真面目。
从他和英国公收到小辈们被抓进宗人府的消息,进宫求见长平帝却没见到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被关进宗人府的小辈们,进府容易出府难。
若是能早点看透长平帝,当年就不该支持长平帝登基。
哪怕是被蒋家完全掌控的黎王登上皇位,也不会像长平帝这样让世家难受。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的长平帝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能指望莫岣和孝顺名声才能稳住皇位的‘天真’皇子。他是掌握军权,逐渐收拢政权,让已经显现颓势的虞朝重新焕发生机的长平帝。
让崔太师后悔的事,岂止这一桩?
若是能有反悔的机会,他必然不会将这个机会浪费在长平帝身上。
毕竟虞朝焕发生机,并非错事。
最大的错事是虞朝焕发生机,他作为当朝太师和崔氏家主,却被逼的走上悬崖间的藤条,只要有半步没有走稳,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崔太师双手捧着茶盏无意识的转动,眼中的光越来越涣散。
如果真的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