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纪成所说的每个字,姿态肃穆的像是正准备倾听大儒教诲的学子。
纪成提起虞珩的耳骨,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说谁?谁是互通心意?”
虞珩愣住。
他从前不是没见过纪成醉酒,这是第一次见虞珩醉到连话都听不懂。
“我是说你和金明公主。”虞珩耐心的解释,“你、和、纪、明、通。”
纪成目光定定的望着虞珩,涣散的目光逐渐恢复神采,“我和纪新雪?”
虞珩直起身体,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与纪成对视。
他怀疑纪成是在故意装醉。
良久后,纪成脸上浮现淡淡的心虚,“不、不是纪新雪?”
虞珩冷笑,伸手摸向茶壶。
啧,温水,不能让人醒酒。
他放开茶壶,目光依次在八宝格上的如意、桌边的珐琅花瓶......墙上的宝剑上略过。
可怜纪成完全没感觉到悄无声息降临的风险,吞吞吐吐的道,“那你是说凤郎?”
虞珩转回头,审视的看向纪成,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纪璟屿?”
“纪诚钧?”
“纪俞风?”
......
“纪临、唔唔唔!”
虞珩死死堵住纪成的嘴,见纪成的脸色逐渐涨红,才小心翼翼的松开手。
刚才纪成几乎将宗室所有人的名字都说了个遍,甚至胆大包天的直呼长平帝的名讳,唯独没有提起过纪明通。
虞珩不死心,又问纪成几个问题,有的问题中有纪明通的名字或者与纪明通相关的字眼,有的问题与纪明通没有任何关系。
醉酒的纪成完美回避所有关于纪明通的问题,却会老老实实的回答其他问题。
这让虞珩不得不认清现实。
他成功灌醉纪成,但没办法从纪成口中套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纪成的神志稍稍恢复了些。他揽住虞珩的肩膀,笑嘻嘻的道,“凤郎,我真高兴!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年!”
“嗯”虞珩顺着肩上的力道坐下,颓废的应声。
他可以顺势问纪成‘为什么高兴’,引导纪成往纪明通身上说,但他没有这么做。
虞珩不想改变纪成酒醉时闭口不提纪明通的习惯。
给纪成塞下两粒醒酒丸,皆没能看到效果,虞珩高声唤仆人进门,吩咐他们将纪成抬去客院。
始终神色如常的对虞珩胡说八道的纪成突然脸色大变,猛地蹿到虞珩背上,声嘶力竭的大吼,“来人!有人刺杀国公!”
值守的护卫匆匆赶到,有条不絮的离开。
纪成仍旧不肯让仆人们靠近他,像是小尾巴似的跟在虞珩身后,张嘴‘我今年真高兴’,闭嘴‘嘿嘿嘿嘿嘿’,烦的虞珩险些让侍卫将纪成打昏带走,深切的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直到天边有晨光突破云层,越作越精神的纪成才打了个哈欠,双眼突然恢复清明,诧异的问道,“怎么天亮了?”
锅子呢?他刚下进去的羊肉还没捞!
纪成环顾四望,脑海中逐渐浮现零碎的片段,身体越来越僵硬。
虞珩以手杵头,目光探究的盯着纪成的眼睛。
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他曾无数次以为纪成已经恢复清醒,然后无数次被打脸。
纪成被虞珩的目光看得心虚。他轻咳一声,转头就走,“我有点困,先去休息,你也早点睡。”
没等虞珩有回应,纪成已经从快走变成小跑,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虞珩的视线范围内。
虞珩满脸疲惫的闭上眼睛。
很好,真的醒酒了。
虽然灌醉纪成,没能取得很好的效果,但虞珩仍旧没有放弃向纪成学习经验。为防止纪成彻底醒酒后直接跑路,虞珩喝了碗浓茶去书房处理文书,静等纪成睡醒。
临近宫门下钥的时间,虞珩让人去宫中报信。
声称他担心醉酒的纪成,要在公主府多留一夜。
纪成醒来,发现窗外正值漆黑,眼中满是茫然,颇有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从仆人口中得知他是从早上睡到晚上,纪成突然脸色大变,连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得知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宫门就会关闭,纪成有气无力的点头。
今日又见不到明明,唉。
用晚膳时,虞珩见纪成始终闷闷不乐,眼中浮现歉意,问道,“可是酒宿不舒服?等会我让府医来为你针灸。”
纪成放下筷子,眼中的担心几乎化为实质,“我没有不舒服,是担心明明不舒服。”
“金明公主最近身体不适?”虞珩礼貌的关心。
“没,”纪成摇头,惆怅的叹了口气,“她整整两日没看到我,肯定会不高兴。不高兴就吃的比平时少,吃的少会容易生病。”
虞珩的筷子顿在半空,忽然有种还没开始吃就饱了的错觉。
既然纪成主动提起纪明通......虞珩放下筷子,又问起昨日的问题,“你与金明公主是如何互通心意?”
“你想知道?”纪成诧异的看向虞珩。
从他还没认识虞珩起,他就因为家中祖父和父亲对虞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