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他就认错。
明明说不要他,要阿耶,他也不敢与长平帝的比。
松年见长平帝周身的可怕气场终于收敛,立刻举着润嗓的药丸子递向长平帝,“公主含颗润嗓的药丸,否则恐怕要有几日说不出话。”
纪明通疯狂摇头,生疏的转头,继续埋在长平帝肩上小声哭嚎。
松年见状,又将手中的药丸往上举了举,几乎要怼进长平帝的嘴里。
长平帝鲜少见松年如此急躁的模样,又觉得耳边越来越沙哑的哭声确实令人心烦,终究还是接过药丸,“纪明通,吃药。”
纪新雪暂时放下对纪明通和纪成的担心,忽然觉得身侧似乎少了个人。
看到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的虞珩,纪新雪立刻将因纪明通和纪成生出的惆怅放在脑后,蹲在虞珩身侧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虞珩摇头,拉着纪新雪的手摸在被鹿皮长靴包裹的脚腕处。
入手紧绷,竟然没有半分褶皱的余地。
纪新雪的眼睛无声瞪圆,“你......唔。”
虞珩的手掌及时覆盖在纪新雪嘴上,又立刻移开,拉着纪新雪的手掌写字
只是扭伤而已,晚点处理,最多就是在轮椅上多坐几天。
如果清河郡王世子知道这件事,想要打人,他正好能借着伤帮纪成拦着些。
否则......虞珩难得面露愁容。
通过刚才的对峙,他已经体会到长平帝对他和纪新雪的宽容。若是清河郡王世子也对他和阿雪格外宽容,纪成也许会比他原本的预想更惨。
虽然纪明通轻而易举的说出不要纪成的话,纪成也从善如流的表示愿意听纪明通的话,长平帝却没有安心的感觉。‘
小棉袄临阵倒戈,终究还是向着老父亲的喜悦散去后,长平帝决定趁热打铁,以绝后患。
他以目光示意松年扶纪成起来,冷静的道,“再过半个月,你就要二十岁,应该早日撑起平国公府的门楣当家做主。”
纪成垂着头,顺从的应声,“臣年后就搬到平国公府,必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纪新雪和虞珩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浮现一模一样的想法。
长平帝拆散纪成和纪明通的过程,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他们仿佛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柔情蜜意片刻。
爹宝女纪明通率先倒戈,立刻在老父亲和男朋友之间选择老父亲。
弱小无助的纪成只能随波逐流,先是在长平帝的目光逼迫中认可纪明通不要他的话,又在长平帝催促他成家立业的时候继续退让。
不对劲!
且不说纪明通作为家中的团宠有多骄纵,纪成身为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妃最宠爱的孙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火。
这两个人......事出反常,不是正计划作妖,就是已经行走在作妖的路上。
长平帝丝毫没察觉纪新雪和虞珩的担忧,得寸进尺的道,“六月下定,三个月走礼,秋天的时候大婚,我赐郡王娶妻的仪仗给你和平国公夫人。”
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其中还有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脸面,他不想将事做绝,不会干预平国公夫人的人选。
纪成果然没像之前那般,立刻痛快的应声。
刚缓和不久的气氛再次陷入难以言喻的寂静,除了纪明通垂目望着脚尖的东珠发呆,其余人皆将眼角余光放在纪成身上。
脸色铁青的清河郡王世子赶到门外时,刚好听到长平帝给纪成定下婚期的话。
他停下正准备推门的手,静心等待纪成的回答。
清河郡王世子有两儿两女,纪成是他和妻子最宠爱的幼子。
长子将来要继承清河郡王的爵位,支撑宗室的荣辱,必须严格教导,从小就跟在清河郡王身边。
两个女儿作为焱光朝时比公主更风光的宗室女,同样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必须严格要求,做宗室表率。
唯独小儿子命好,他出生的时候,焱光帝已经沉迷于享乐,对于朝政只求安稳,终于肯承认能令他少许多麻烦的清河郡王。
随着清河郡王府的地位稳固,纪成也能拥有与兄姐截然不同的童年,清河郡王等人皆将对他兄姐的愧疚都补偿在他身上。
最初的时候,清河郡王世子的长子和女儿们还嫉妒过弟弟。
然而清河郡王府的长辈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中,却从来不阻止他们与弟弟单独相处。幼年的纪成又是难得的好脾气,即使刚将他欺负的大哭,只要他块糖,他就能立刻忘记‘旧仇’,乐呵呵的贴上去。
久而久之,纪成在兄姐们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与其说是弟弟,实际与养儿子差不多。
突然从莫岣口中听到纪成和纪明通的事,清河郡王世子先是不信,然后是前所未有的恼怒。
在今日之前,清河郡王世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纪成会犯下连清河郡王府都没办法庇护他的大错。
事已至此,清河郡王世子恼怒归恼怒,最担心的事却是来自长平帝的怒火。
以清河郡王府的面子,纪成不会有的性命之忧,也仅此而已。
长平帝完全可以远远的将纪成打发到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