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不介意……多个妹妹。

因为他知道，为了这个家，父亲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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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沉沉，灰蒙蒙天空仿佛被巨大幕布遮盖。路上行人们都自觉备了一把伞，防止途中突然下雨。

云华一中考场外，写着加油字样横幅依然鲜艳夺目。中考终于在众多考生期待紧张中慢慢进入尾声。

“囡囡，如果身体不对劲不要勉强，要告诉考场老师。”学校门口，苏杭细心叮嘱着，把装有感冒冲剂保温瓶放在苏瓷书包外侧。

可能换季原因，孩子有些感冒，虽说好多了，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呢？看着中考横幅，苏杭也忍不住叹气。最后一天考试了，希望一切都好。

“外公放心，我知道。”苏瓷拉着外公手不厌其烦地保证。她倒没觉得什么，毕竟感冒发烧这事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放学后外公来接你？”

“不用了，和昨天一样，考完试我和小岱哥哥一起回去。”苏瓷摇摇头，不想外公那么麻烦。林岱考场也在安排在一中，而且还和她同一个教室。

“那好，中午记得喝药。”

“嗯，外公我进去了。”苏瓷朝外公挥挥手，拿出校园卡进了校门。

一中教学楼并不算高，从楼下往上望，能看见此时考场走廊已聚集了不少默默背书学生。

苏瓷脚步顿了顿，思考着要不要在楼下花坛边上等待，左右人太多上去也拥挤。

“站在这里想什么呢？”熟稔声音在耳边响起，头发被来人轻轻揉了揉。

“哥哥，你今天来慢了。”拨开作乱手，苏瓷转身看向眼前少年。这几天生病，都是苏杭亲自送她上下学。

“早起复习了一下抱抱佛脚，不然怎么和你上同一所高中？”林岱揶揄，以苏瓷成绩考上他们市里最好高中应该是不成问题。

说到这里，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在学习上天赋异禀，他妹明显就是这类人。

上同一所高中啊……

望着神采飞扬少年，苏瓷眼里闪过一缕幽色。不出意外，过几个月她应该离开云华镇了。

上次故意提起生日事让霍老夫人有所顾忌，可也拖不了多久，现在她还没有能力摆脱这些桎梏。

“药吃了没有？”见苏瓷沉默，林岱有些担心她身体。摸摸妹妹手，依旧凉丝丝，不免要操心。

“我病已经好了。”

“小骗子！不许把药倒了，听见没有？”

“我会盯着你，后果你清楚。”林岱凶凶地捏捏苏瓷小脸。

苏瓷忍不住郁闷，她是有打算把保温瓶药倒掉。药喝太多，确实不耐烦，显然林岱也知道她坏毛病。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教室外等。”林岱努力无视妹妹不满眼神。嗯，身体事不能任性，要坚持原则，

所以说有时候，做哥哥什么真太难了！在本该无忧无虑年纪操着老母亲心。

果不其然，午后阴云翻滚，大雨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整个云华镇处于风雨洗礼之中。

中考学生依旧安静考试，而此时苏家客厅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一行人说明来意后，苏杭和陈淑兰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坐姿刚硬笔挺，一身制服中年男人利落开口，直奔主题。

“苏先生，苏太太您好，这是亲子鉴定请过目。”旁边精明干练秘书立即递上了文件。

桌上白纸黑字鉴定书明晃晃，老夫妻俩还有些懵，关于孩子身世他们是知道大概。

当年女儿苏容失踪前，在某一次大吵中，可能被他们逼问烦了，不慎嚷出，孩子是她偷偷生。不过对方已有家室，家庭和睦，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老两口震惊之余也痛恨苏容干得没脸没皮混账事，这一出生就背负“骂名”能间接毁了孩子一生。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他们能做就是尽心尽力照顾好孩子。

苏瓷是苏家姑娘，是苏杭和陈淑兰亲外孙女，这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谁也没想到好端端，隔了十五年，孩子生父竟然找上了门！

“首长意思是把孩子接回霍家，上京教育医疗资源丰富，对她病情也有益处。”

“如果二老不嫌弃，这是上京一处住所，搬进去也方便平时祖孙相聚。”

“这……”

苏杭和陈淑兰面面相觑，事情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论私心，他们是不想苏瓷离开身边。私生子身份本就容易招人厌，何况还是在那样显赫家族。一手养大孩子，他们舍不得外孙女受委屈。

可是对方后面话，又不得不让老夫妻俩心动，如果能治好孩子病……

外面世界一片喧嚣，客厅气氛却有些沉默。男人看见老人眉宇间犹豫，没有出声，任由他们考虑。

毕竟结果都是一样，只要他们真心疼爱那孩子，都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最好。

随着考试结束铃声响起，雨也慢慢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氤氲湿润。苏瓷收好雨伞下了公交，沿着青绿石板小路往家方向走。

“哟，这车电视里才见过吧，那什么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