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吹熄了彩色小蜡烛。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窗户边亮得惊人,月光蓬勃地盛开,照到了姜黄色沙发的一角。
“嘭!”
般弱把人脑袋摁蛋糕里了。
苏允过了十九个生日,还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一时间呆住了,傻傻抬起满是奶油的脸蛋,久久没反应过来。
般弱试探性又把一块蛋糕抹他脸上。
没反应?再来。
苏允捉住她的手,“……不许顽皮。”
般弱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又砸了他一块,直接开溜。
苏允好气又好笑,也掏了块小蛋糕,准备回敬人。两人在客厅里追逐了几圈,般弱跑昏了头,直接跑进了猎人的怀里,她尖叫着被人抱了起来,“我看你往哪里跑。”
蛋糕近在咫尺。
般弱立刻服软装乖,拽他的衣领,“不要嘛,你大人有大量,人家不要洗头。”
爹系小男友又心软了,只用指尖的一抹奶油点在她的鼻子上,“下不为例。为了惩罚你,今晚得给我洗脸。”
般弱乖乖照做。
苏允开了洗手间的白炽灯,自己用热水洗了把脸,顺便把头发沾的奶油屑摘了出去。般弱双手捧着毛巾,高举过头顶,恭敬的狗腿小样子让苏允哭笑不得,他故意拉长了脸,“你过来,自己擦。”
般弱刚迈开腿,又被他举高高了。
“我错了。”她很乖巧,晃着丸子头,“下次还敢。”
苏允真是拿这个小绿茶完全没脾气了。
“啊,对了,礼物,我还没送礼物给你呢。”
她低下来,跟他额头抵着额头。
“什么来着?”苏允一边抱着她一边走,手掌摸在墙壁,打算去开灯。
她神神秘秘地说,“你不要说出去哦,我要……给一头猪种草莓,在超级显眼的位置。”那骄傲得意的模样,仿佛在干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苏允慌得差点脚底打滑。
“你……你不要乱来啊,会被我师兄发现的。”他底气不足,在她的眼神下败退,“那、那不能太招摇,脸,脖子,嗯,不行,现在天气热了,穿不了高领毛衣,人家会以为我神经病的,唔……”
她在他眸里笑,在他肩上闹。
春天辉煌得令人甘愿赴死。
他要把她藏进最深沉最温柔的黑衬衫里,永远,永远都不给别人瞧见。
般弱头一次睡到大中午,她揉着脑袋坐起来,忽然头皮一紧。男生侧着脸对着她,手里攥着她一缕发,睡得极沉,黑发凌乱,肩颈线条流畅优美,被窗边亮灿灿的光映出了一种圣洁感,肌肤干燥而温暖。
她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去了一趟厕所。
手机又响了。
般弱眯着惺忪睡眼,去了阳台接听。
“我儿子呢?在你那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对面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你知不知道昨天家里来了多少人,全都等着他,你竟然让阿允放了大家的鸽子,你让他的兄弟会怎么想?重色轻友吗?你这是败坏阿允的名声!”
“大清早的,阿姨你怎么上火了?”般弱慢悠悠地说,“小心口腔溃疡啊。”
余落霞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你还想干嘛?”
“没干嘛啊,就是觉得这里呆得腻了,想出国玩玩,唔,好苦恼,一个独身女性在国外生活很不方便啊。”
余落霞拔高了声,“你想要让阿允跟你出国?呸!你以为你是谁啊,他在国内过得好好的,出什么国!”
般弱笑眯眯的,丝毫不生气,“不如我们再打个赌好了,阿允不仅跟我出国,他以后的事业也会在那边,至于回家嘛,一年一次就好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什么样的天聊不了?放心,我没有那么狠心,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会让他们认祖归宗的。”
对面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般弱也不急,支着下巴欣赏着四周的景色。
“两亿,你出国。”
“阿姨,今天是第四天……”
“四个亿,下午三点,老地方签协议,签完之后给老娘立刻滚蛋!”
绿茶小仙女能屈能伸,势必要令甲方爸爸满意,“好的,没问题,您说的都对,我立刻滚,您想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要不要录个视频给您查收呢?”
余落霞气得肝疼,啪的一声挂断。
下午两点,般弱挑了一件最喜欢的复古碎花雪纺裙,手上还拎着一对姜黄色小单鞋,踮着脚尖,踩着一团恍若流火的阳光影子,赤脚走过床边。
一只细瘦雪白的手突然伸出来,拽住她。
“……去哪?”
对方眼睛困倦得还没完全睁开,眯成一条缝儿,声线沙哑低沉。
“我饿了,下楼买包子去。”她揉了一把他脑袋,“去去就回。”
“那你快点回来哦,我想早点见到你。”
他摇荡着脑袋上的一根呆毛,又晃了晃她手指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般弱笑着应了。
回是不可能回的,她要跟她四个亿相亲相爱双宿双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仔,坚强点,你追妻火葬场的快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