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亦做世界的爱人。
NI17扶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耳廓边,他的脸庞比月色还要皎洁无暇,而眼脸下的漆黑标记正浮动着金光,自他周身,星轨环绕,光点明灭。
神秘而圣洁。
般弱张了张嘴,手掌一阵刺痛。
教堂空间、空气、甚至尘埃,一一如破裂的玻璃面,被气压切割,裂开一道道蜘蛛丝般大小的痕迹,林星野就是穿过这一层层的阻碍,攥住了般弱的手——那就像是子弹强行穿破一道又一道的玻璃镜面。
“……别走。”
他憋红了脸,气息紊乱。
“别走。”
林星野重复道,眼神已有了哀求之色。
“他……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历不明,你,你跟他走,我看不到——”他卑鄙诋毁着情敌,唇肉却被自己咬得血肉淋漓,声音哑涩,“别走,求你,留下来,我们要结婚了不是吗?我,我会爱你,保护你……苗般弱,你答应我的,你不能辜负我。”
世界直视着他。
林星野视线一暗,恢复之后,他来到了一处纯白空间。
面前只有NI17。
它缓声开口,“林星野,鲍贝贝说的话是真的,她穿进了一本书,而这本书,是以你和苗般弱为主角,她作为一个被前世界意志看重的容器,自然要将原女主取而代之,跟你续写新的故事,如此才能符合一个世界的运转法则。”
“当鲍贝贝身上的气运消失,世界意志又重新选定了一个人,那就是弱弱。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能那么巧合遇上她?为什么你能那么轻易跟她交往?为什么你能得到她家人的同意?那是磁场影响她的心情,全世界都在为你们的爱情做助攻——”
“可我,我的记忆被消除了,只是为了给你们让路。”
“你要知道,当时我们感情稳定,我给她定了戒指,却在路上莫名出了车祸,还失去了有关了弱弱的一切记忆。”
“世界正在否定我,抹杀我。”
世界抬起指尖,指着它眼脸下的暗黑标记。
“所以,我把这个世界编号夺回来了。
“从它身上。”
“我死了无数次,才寻到了世界意志的裂缝入口,然后踏入了它的控制台——”它的唇形优美,天生翘起,有一中温柔明朗的笑意,而此时令人毛骨悚然,“像它对我做的那样,否定它,抹杀它,然后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管理者。”
不管是她和她,还是你和我,都是世界意志操控的傀儡。
但你停在原地。
而我为她杀出重围。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NI17指尖绽着蓝色冷光,拂过那一行世界编号,“你要清楚,这是一本书,算是一个虚拟世界,你要她,永远陪你沉浸在这一面薄薄的纸页上吗?而我的权限可以带她离开,去真实的世界,拥有真实的人生。”
“我不想让她为难,如果可以,还请你主动放弃。”
林星野听得浑身发冷。
他所有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正在无限崩塌。
灵魂仿佛被人强行割裂,拼凑成破碎的异状。
他所存活的世界……竟然真的是一本书?
他只活在纸上的人物?
他是被控制的棋子?
鲍贝贝说的话,曾经被林星野当成了挽留般弱的借口,他并不相信的。却没想到,在未来的一天,更在眼前的此刻,得到了证明。那他的成长、他的爱情、他的每一个崩溃的夜晚……又算得了什么呢?
仅仅只是为了愉悦那本书的读者吗?
他茫然地看向四周,那纯白的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毫无征兆地流下眼泪。
林星野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这眼泪明明是温热的,他怎么能说是假的呢?
他记得上学时候经过的街道,有一户人家中了七里香,真他妈的香,他每次经过都要狂打喷嚏。他记得做早操的时候,那个家伙穿着秋季校服,像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蹦着跳着,口袋里滑出一包小零食。
他还记得高考之后,包厢里那个宣誓的吻。
胸疼是撕裂般痛楚。
雨夜的仓惶溃逃、第一次抽烟的生涩、拥抱之时伪装淡定的心跳、比赛的眼神交锋、马路边沾血的大肠发圈、口不择言侮辱她的后悔情绪、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唇是果冻奶糖做的、从男孩蜕变成男人的痛苦与愉悦、被嫉妒啃噬的心灵、某一瞬间懂了责任与担当……
这一面面碎片填满了他的记忆宫殿,那样真实而痛苦的,仅有少量的糖分。
现在世界连他最后的糖分都要回收了吗?
他眼泪落下的瞬间,周围回归正常。
他还拉着她的手。
她回过头来。
大约是阳光太盛,她半边脸都被照得灿亮,看不清情绪。
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为我留下来。
求你了。
他的胸膛疯狂叫嚣着。
“你真是——”林星野的薄唇弯成了一个刻薄的弧度,“是我见过最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捂了你五年,也没能捂热你,他一出现,不管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