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教她看了。
现下他已是什么都不想管了,无论是跪着,求着,他都不想同她分开。
“摸摸我,弱弱,摸摸你的怀弱。”
张六把持着她的手,尖嗓带着一股抽泣的哭腔,极为可怜,“你看啊,你看怀弱长得这般好,这般葳蕤蓬勃,你欢喜它好不好?”
不等般弱回应,白衣内相却是怕极了堵住她的嘴,发狠道,“我不管,你十六岁之前,是我当哥哥照顾你,你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也是我亲自伺候你!”
“天下权柄,威望人心,我什么不都给你了?我为你平天下,震诸侯,统御文武,我什么也不要,我要今夜,明夜,还有将来无数个日夜,你都只能死在奴的身上!”
说罢,内相摇起冷白细腰,深深浅浅地研磨他的意中人。
月出云水,蛟动白浪。
般弱试着站稳,努力划水了几次,脚尖都沾不到底,身后的佛顶珠像是不堪重负似的,不断发出枝条折断的声响。而那一丛丛的佛顶珠桂花经此抵死缠绵的情劫,珍珠小苞羞得透了,从她脸颊颤颤滚落,又被九千岁的红舌舔入唇中,嚼得烂了,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吃了个天昏地暗。
般弱初次动情,哪里经得住这太监的不死不休的狠劲,攀上他的肩膀,娇滴滴示弱。
“哥哥,够了,够了,我,我已欢喜,我想去看焰火,难得生辰,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张六却有些难舍难分,哄着她,“焰火么,什么时候都能看,你若是喜欢,哥哥给你做地老鼠。”
可他低头一看,他的小万岁双眼朦胧,脸颊红烧。
眼见就要昏过去。
六哥倏忽惊醒,他心疼极了,春潮慢慢歇停,吻她唇角泪水,“好,不吃了,咱们去看烟火。”
般弱得以逃脱六哥的滔天情灾,只觉是劫后余生。
老娘没死呜呜!
两人沐浴一番后,六哥牵着般弱衣冠齐整地出门。
般弱看了看身后的屋宅,觉得男主真的太可怕了,“你是不是早有准备,等我自投罗网的?”
偏偏就在小四爷的府邸对面!
六哥摩挲着她的手心,低声道,“我没有把握你会过来,准备这座对面府邸,只是想,近近地,守着你。”
小祖宗哼了一声,“再有下次……”
“没有下次。”
仅是一次心意试探,就教他生不如死。
六哥姿态放得很低,再没有刚才狠撞她腰的阴戾邪性,他从容披上衣袍之后,是风烟俱净的峻冷,除了她,再无人得知他这一具身体的浓烈到不堪的欲望。
六哥垂着琵琶袖,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牵着她,从寒凉错落的街巷走到宝烟飞焰的人间。只见树下、廊前、檐角等处,红绸系灯,彩带飞扬,更有河岸边,白浪飞溅,驰开一艘艘精美灯船,水波潋滟,灯火万盏,烟焰如星陨。
她淘气极了,也像小时候那样,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他不得不用更多的心思顾看她。尤其是灯船表演,人山人海,乌泱泱的一片,般弱根本看不见,费尽心思往前挤。
忽然她下盘一紧,她啊的叫了一声,双腿岔开,被六哥的肩颈硬生生顶了起来。
般弱:“!!!”
般弱被六哥驮起,身体登时拔高很多,跟旁边骑在父亲脖子上的童子面面相觑。
童子瘪了瘪嘴,跟他的阿爹埋怨,“我不是最高的!”
般弱抓住六哥的脑袋,环视全场,反而得意嘻嘻一笑。
谁让六哥个头也高呢。
般弱骑在六哥的脖子上,足足看了一刻的灯船表演,心满意足极了。
般弱兴致勃勃,拉着六哥,跑去看其他的演出。
六哥的心神都在她身上,走马看花掠过了一遍,只有一出灯影戏,他看得微微出神。演的是那红衣状元郎高中之后,与他从小长大的青梅,一拜天地,永结同心。
从此之后,生死相随。
戏落,人散。
朱怀弱轻轻眨开眼里的雾。
“哥哥,你在这等我下,我买些糖。”
她这次跑得很快,钻入人群里,六哥抓不住,他疾步跟了上去。
灯影璨璨,人影昏昏,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六哥找得几乎发疯,就要折返去出动东厂番子跟锦衣卫。
忽然,有人兴冲冲牵了牵他的袖。
“你再跑我打断——”
他气急的狠话还没说出来,眼前却多了一个鲜衣怒马红衣状元郎的皮影儿,她则是将那凤冠小青梅捧在胸前。
“夫君哥哥一个,我也一个,咱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她甜滋滋地邀功,红袖滑落,春带彩小圆条浮着簇簇的银芒。
六哥浑身一颤,凉薄的唇颤抖吻了过来,“方才,你叫我……什么?”
“夫君哥哥呀,不成吗?”
六哥眼里起了雾,灯火摇落在发间,他紧紧抱着她,呜咽落泪。
“成,怎么不成,夫君哥哥都随你。”
魔入了眠。
剑入了鞘。
从此之后,她守天下清平,他亦长长久久,守她无事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