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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胤祚再次回到虎丘,刚刚想唤黄小仙,横里就杀出一支箭来,射得不偏不倚,恰好擦着他刚留的黑发而过。
“你跑哪儿去了?”
吼他的人正是朝愫,她拎着一把软弓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家伙跑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给虎丘这群和尚留了多少消息了,他们都说没你这号人,说你一定是个骗子!”
“我……”胤祚摸了摸自己惊魂未定的心口,“那你也不能刀兵相见吧,要是这箭头偏了一点,我就去阎罗殿报到了。”
“该!”朝愫气鼓鼓又极为自信地说,“我这箭法可准了,不会偏,要不了你的命。”
“嘁。”
胤祚不屑地嘘了一声,转身继续找自己的猫,朝愫喊住他说:“这猫有灵性,你刚走那几日就顾着晒太阳,每天都横在院子里谁都不敢惹它,后来有一天苏州霹雷,它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谁都说再没见过它。”
胤祚微张着嘴,良久才说:“黄小仙去找黄大仙了吧。”
“什么黄大仙?”
胤祚无所谓地一笑,“缘分一场,都是很好的。那你就这么每天等我?”
“我就随意来逛逛。”朝愫又一次别过头,轻声嘟囔了一句,“仗着皮囊好看为所欲为吗?”
“哈,我还向来为所欲为,这天下还没谁拦得住我!”
朝愫不信,她上下打量着胤祚带了点嘲弄:“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儿吗?就是皇帝老儿他儿子也不能为所欲为,除非你是皇帝老儿,可北京那个皇帝是个五十的老头了。”
我,还真是,胤祚心里默念。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计较失踪的两个月,我只问你还带不带我去蒙古了?”朝愫直来直去,问得毫不遮掩。
“你一姑娘家,怎么半点矜持没有?”
朝愫哼了一声,“我从小都是混江湖的,哪里在乎什么遮掩,那都是大户人家才讲究的,我一破落户不用在乎。”
“混江湖的怎么当了尼姑?”
朝愫翻了白眼说:“好借宿啊。咱们出门也全找寺庙借宿就行。”
胤祚一时语塞,他摸了下荷包想自己是不是不用找李煦再拿银子了。
……
记
朝愫是个很聒噪的旅伴,她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
“元德,我问你,为什么往北树木都少?”
“因为干。”
“元德,这条道是往哪?”
“你昨日问过了,德州,是德州。”
“元德,为什么我们要过德州,出古北口或者喜峰口需要过这地方吗?”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元德,为什么我们不借宿寺庙?”
“我不喜欢住。”
“元德,你为什么留头发了?”
“想留就留。”
“元德,你有了头发更好看。”
“朝愫,你也留了试试吧,我额娘有很多首饰,女孩子戴首饰会很好看。”
朝愫红了脸轻声说:“多麻烦呀!”
可不久,她也生出了柔顺的短发。
……
又到喀尔喀的时候,宝儿一脸不可置信。
六哥的和尚头没了,六哥身边还多了个头发不长的姑娘。
“六哥,你也太野了吧……”
“去,不许非议。”
朝愫的聒噪劲并没有停住,她凑在宝儿面前问:“六哥?他是你六哥?你家有多少孩子啊?前面那些哥哥呢?”
“呵呵呵呵呵。”宝儿一连串尬笑不知如何解释,“我家,我家是十里八乡同门同宗一起算的,一起算的。”
胤祚扔给她一个“你就胡扯吧”的表情,宝儿回了他一个“我能怎么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