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楠沿着原路返回去后,发现之前给她指过路的姑娘们还在原地,一看到她还特别热情地对着她不停挥手询问:
“小姐姐找到要找的人了吗?”
叶楠走了过去,对她们微一颔首致谢:“找到了,多谢诸位姑娘出手相助。”
结果她下意识往口袋里一掏,动作便僵住了:
她没带任何东西可以作为酬谢。
叶楠也不知道自己这次闭关究竟闭了多久,反正肯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对玄道中人来说,心有所感是难得的机缘,稳妥起见,她便在山洞里多呆了好一会儿;再加上她早就辟谷了,除去隔一段时间便来看看她的人之外,连送饭都不用。
于是久到连叶家负责过来查看她情况、送点以备她出关使用的东西的人们都不来了,她才出关。不仅如此,现在她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东西就是被她祭炼过的、不会朽坏的法衣,口袋里空空如也实在太正常不过了,用两袖清风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但是无缘无故欠别人人情的话,可不是叶楠的风格。再者,人情这东西可最不好欠了,谁都不知道今天欠下的人情明天要用什么还,还是当场清算了比较省心。
于是叶楠认认真真地把给她指路的这些姑娘全都看了一遍。她本来就是叶家掌门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长久以来被敬出来的威势也一点儿也不小,光看她方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让泼皮无赖住口便可见一斑。
这些姑娘们也就是普通人,连作恶之人都能吓到的眼神,她们哪儿经得住?于是就在她们被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得心里毛毛的,险些就落荒而逃的当口,叶楠终于垂下了眼,对那个给她指路的、同时也是最漂亮的金发姑娘柔声嘱咐道:
“以表谢意,姑娘,我送你一卦,这样我们的人情便可两清了。”
“今日回家过桥时,切莫操之过急,静候片刻再行即可。”
金发姑娘愣了愣,便露出个满是包容的笑意来,像是在看自家爱胡闹的小妹妹一样对叶楠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句话完全听进去:“好呀,肯定听你的。”
叶楠又看了看这姑娘的面相和周身气运,心知就算她没有听信自己的劝告,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至少她的人情算是还了,便再次微一颔首,抱着她那本书不紧不慢地往之前那个赌徒去的方向走过去了。
被她抛在身后的姑娘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个人对金发姑娘弱弱开口发问:
“这个小姐姐怎么神神叨叨的……所以你今晚回家的时候会听她的劝告吗,姣姣?”
孟姣姣失笑:“我倒是想听,可是我回家的路上压根儿就没有桥啊,倒不如说咱们全市的高架桥也只有一座,还在大老远的地方,和我家可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除去回本家的时候才会经过那里之外,谁会闲的没事儿从那里走?”
姑娘们想了想,的确是这个样子的,便纷纷松了口气,开始讨论起周末的安排来了。在她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孟姣姣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便对小姐妹们示意自己要失陪一下,这是爸妈给她打的电话,然后便自己去一旁接听了。
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只是此刻孟姣姣的脸色变得十分微妙,哪怕是最粗心的人也能发现她的不对劲,便满怀担忧地问道:
“姣姣,怎么了?”
“需要帮忙吗?”
孟姣姣定了定神,对着围在她身边的同学们解释道:
“……我爸妈让我今晚回本家一趟,说是我的堂姐回来了,要给她接风洗尘。”
孟姣姣几分钟前说什么来着?只有在回孟家本家的时候,才需要过桥;结果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家里人就给她发来了消息,让她今晚回本家。
——说这只是凑巧,只怕骗鬼鬼都不信!
方才还热闹得像是一群欢快的小鸟儿的姑娘们全都沉默了,个个都在死死地盯着孟姣姣的手机,就好像能当场盯出朵花儿来似的;还有几个承受能力好一点的立刻就看向了叶楠离开的方向——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刚刚那个小姑娘早就没影儿了。
原本还不把那个没头没脑的劝告当回事的姑娘们已经开始半信半疑地劝孟姣姣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姣姣,要不你今天路过大桥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孟姣姣也觉得这件事挺玄乎的,便拼命点头:“肯定的,我临上桥的时候绝对开得慢一点!”
结果开得慢一点的直接后果,就是让孟姣姣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将近十分钟才抵达孟家本宅。今天是孟家的家宴,改天找个好日子才能把孟家人聚集在一起吃个专门的接风宴呢,所以今天来的人很少,也就孟父和他的弟弟两家人而已。
眼下这两家人基本上都已经坐齐了,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忙着吃饭,正在听孟娴讲她今天遇到的这件事情呢:
“……然后那小姑娘碰了碰我的手,那叫一个凉,惊得我当场便打了个哆嗦。等我再回过神来之后,她就不见了。”
“真的,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一下子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往哪儿看都看不见她!爸,妈,公园那边有监控吗,我明天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