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着把韩青桦送回去,这样韩青松不必上县里求情,直接教育一顿把弟弟领回家完事儿。
他不判自己的弟弟,那建设肯定也不能判。
把韩青桦送过去,把赵建设领回来,皆大欢喜。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要搁别人那里,招呼都不用打送回去欠个人情就拉倒。
他们还特意提点过孙卓文呢,赵建设几个是县里的,按说要送回县里判,不能在公社处置。
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不通情理的人,真是……
李副局也不回去坐下,继续往外走,赵安贫拎着酒跟着他。
李副局道:“这个韩青松不简单啊。”
“啥不简单啊,哥,你可是县局长,还压不过他?一句话的事儿。”赵安贫道。
李副局扭头看了看附近,没人,他小声道:“副的,韩青松也是。”
“嗨,他能跟你比嘛?他那个副的就是挂名,不是有人说嘛,就是为了给他凑工资的。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贪财的,实在不行给他送两百块?”
李副局摇头,“没那么简单。那位可也想拉拢他呢。”
李副局就没跟赵安贫说实话,就算他不同意把韩青桦送回公社也没用,另一个副局高副局想卖韩青松一个面子,甚至老局长都想卖个面子。
毕竟韩青桦就是看几本书,如果不是同学落井下石举报得厉害,革委会都懒得去抓。
他和姓高的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老局长眼瞅着过两年就退休,他自然不能行差踏错。
越地方基层,越是盘根错节,斗争激烈。
这个韩青松看起来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也不通人情世故,可他军功是有的,部队里几个指挥官都很看重他。
如果不是他的老领导被连累受批D,韩青松不会转业,只怕还要更进一层呢。
不说别的,看看县革委会秦主任对他的态度就知道。
秦主任那个人最会看人下菜碟的,对老局长都不见得多恭敬,对韩青松却客客气气的,还主动过问韩青松的户口粮油关系。
虽然是个傻子,架不住是个有点门路的。
李副局自然不会跟赵安贫全部交底,在这个斗争瞬息万变,一夜爆发一夜倒霉的时代,只有自己信得过。
赵安贫试探道:“要不我自己去跟姓韩的交涉交涉?”
李副局呵呵一笑,拍拍赵安贫的肩膀,“你跟张部长不是能说上话嘛?韩青松可是他的直接下属。”
这个韩青松除了是公社公安局局长,他还是武装部长呢,虽然就是个拿工资的闲职,可他的确隶属于县武装部领导。
张部长就是他的直接领导。
“哥,还是你有招,我这就去问问。”
“去,正好张部长就喜欢喝口小酒呢。”李旷久指了指那两瓶酒。
赵安贫就赶紧去了,他觉得张部长可比李副局好说话,是个简单直接的人物,关系或者东西到位,就好说话。李副局就是个老狐狸,打小心眼就多,蔫坏的。
不过这张部长日常跟高副局关系略近一点,沾亲带故,他不好直接去找,所以才来找这个发小唠唠。
现在李副局主动提出来,他也就没顾忌,赶紧撒丫子去了。
第二日,韩青松刚来到公社,革委会贾主任就招呼他过去。
韩青松进了办公室。
贾主任示意他坐,亲自倒了一茶缸白开水,“韩局啊~~”
韩青松看他,面带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话大喘气。
“韩局啊,韩青桦年轻轻的,无非就是看本书,有错,但是嘛,也好教育。啊……”
韩青松:“主任,他们这个年纪最容易走歪路,小惩大诫。”
居然还会拽词!
贾主任略尴尬,打哈哈笑了两声,这小子真是个傻大个,看起来相貌俊朗,不像个愚笨的,怎么这么听不懂弦外之音呢?
不把韩青桦放回家,怎么放赵建设啊。
头疼。
“教育教育,关在革委会每天开会批评,让他们扫大院,和去农场也差不多嘛。”
“咱们大院没人扫地吗?”韩青松有些诧异,“那就调几个民兵来值班。”
贾主任:“……”
这、这是扫地的事儿吗?
“韩局啊,你看啊,他们年纪不大,这不是还不懂事嘛。”
“那就送去农场,好好接受教育。”韩青松俊容严肃,唇线近乎抿直,韩青桦那样不知道悔改的,就应该好好教育,反正和知青下乡也差不多。
贾主任发现不直接跟他说明白,看来他是不懂,可直接说,又实在是堵心。
他灵机一动,把孙卓文叫来。
很快孙卓文进来,难掩脸上的得意,怎么着,让他说准了。
贾主任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来说。
孙卓文就对韩青松道:“韩局,赵建设虽然有偷窃行为,但是并未得逞,没有结果,这叫未遂。上面觉得咱们判得是不是有些重了,不如就改成一年教育教育得了。”
一年的话,掐头去尾,准备准备,其实就不用去劳改农场。
韩青松道:“我刚上任不懂条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