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手软,根本不敢用力,可韩青松自己有感觉,要是力道小了就吼他没吃饭。
“三嫂……”韩青云歉疚地看他,我都是被逼的啊!你可别恨我。
林岚:“青云啊,多谢你啊。”她给韩青云倒水。
韩青云双手接过去,瞅着林岚,她皮肤白净,刚哭过眼尾留着一抹嫣红,本就俊俏的相貌,这会儿就更加艳若桃李。
他忍不住夸张地哇了一声,“三哥,我嫂子越来越俊了。”
村里人都这样,大伯和弟媳尽量少说话,绝对不会随意闲聊玩笑,但是小叔子和嫂子说话会随便一些。更何况韩青云平日里就嘻嘻哈哈,跟韩青松和林岚也比较亲近,当着韩青松的面恭维林岚,他夸得很顺嘴。
林岚笑弯了眼睛,“谢谢青云,嘴巴真甜,喝水。”
韩青松瞥了他一眼,黑着脸,“有事?”
韩青云正色道:“这不是听说嫂子找孩子嘛,我赶紧来问问。”他扒拉了一下三旺的脑袋,“你这个小子,比你叔我还皮,我小时候……”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比三旺挨揍可多,而且自己也没有个说什么“养不教父之过”替自己挨揍的爹,还多了个幸灾乐祸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哥,可想而知那挨揍挨的,想起来都心碎。
看他那表情林岚就知道咋回事,笑了笑,她继续给韩青松上药,怕他疼她一直轻轻的。
韩青松:“不疼,你就上。”
林岚给他上好药,又帮三旺上。
韩青松怕把衣服弄脏,就光着上身跟韩青云说话。
三旺没大旺那么能忍,伤口被药酒一杀,疼得他嗷嗷啊啊啊啊杀小猪一样喊。
林岚这会儿也不气只有心疼,“现在知道疼了,以后做什么事儿先想想屁股疼才好。”
“娘,我可想着了,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三旺嗷嗷地喊着。
林岚也知道不能单纯打一顿,后续的各种洗脑强化还得跟上。教育孩子其实和给下属鼓劲洗脑是一样的,要持续、强化,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一劳永逸。
要强化这个疼感,永远永远,深刻地烙在他的脑子里才行。
大旺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着,他每天不苟言笑,别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会儿他有种英雄不寂寞的感觉,你以为打的时候最疼?太天真,抹药的时候加倍疼!睡觉、坐卧的时候更疼!等结痂的时候又酸又胀又疼又痒的时候,那才折磨人呢!
不过韩青松替儿子挨打这事儿,给了大旺很大的触动,让他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个念头:父爱如山。再看林岚那么温柔,尤其她因为心疼孩子掉眼泪的时候,让他觉得母爱似水。虽然他从来没享受过娘对弟弟这样温柔地对他,可他能看到就已经满足。
他从来不知道向来不善言辞,话似乎都懒得和他们说的爹,居然可以为孩子做到这个地步。
看看村里那些当爹的,打孩子向来理直气壮,甚至下雨天打孩子闲着都是闲着,何必管那么多缘由?
韩青松说“养不教父之过”,儿时过错,父母可护,等长大以后犯法犯罪,却无人能替,只能自己消受。
大旺就不由得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也不觉得那些人是错的。自从被打以后,他想了很多很多。一下子想不通,他掰碎了揉烂地想,先想明白那些人是不对的,是犯法的,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接近他们,自己为什么不能接近他们,自己以后要如何避免类似的错误。
同时他又想通一个道理:那些人的行为是错的,但是他们的手艺是好的。也就是技术是没错的,坏人的技术也可以学,关键是学来为谁所用。
想通这些,他心里就敞亮多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根,那根每时每刻都给他无穷无尽的力量,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飘浮的,爹不疼娘不爱,爷爷嫲嫲也无所谓,自己有出息没出息也没人在乎。现在他的根已经扎下去,有爹娘的家就是根基所在,儿女就是分出去的枝桠,长大成材,多远多高,都不怕。
有如山的父爱,如水的母爱,这个家就是温暖上进的,就让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是上进的。
所以,他应该思考一下,自己到底要干嘛。
林岚扭头看到大旺蹙眉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这小子整天想啥,反正要么面无表情,要么表情纠结,她这个当娘的都看不透。
她想算了,儿大不由娘,以后让他媳妇儿去揣摩,自己就别费那心思,一个面冷的韩青松她都揣摩不过来呢。
她又专心给三旺上药。
小旺趴在三旺屁股那里一个劲地吹,“呼呼,呼呼呼……”
三旺不好意思,“小旺,你给我吹个口琴听听,我就不那么疼了。”
小旺一听可以帮小三哥减轻疼痛,立刻就跑去拿过来开始吹。
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之前林岚听他吹得磕磕绊绊的,可就这么两天功夫,已经变得熟练圆融,空灵婉转跌宕起伏。她居然听出那么点悲天悯人的大爱情感滋味来。
这孩子,经过这件事有了感悟和突破?
她觉得很神奇,一个这么点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