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的话问的很直接。
以至于那名男生没有任何心理建设,在场的其他人同样没有。
反应过来之后,那位男生的面孔一瞬间变得苍白。
就好像披着的一层完美的外皮被人血淋淋地撕了下来。
“我、我只是想向你提问。”
周粥挑眉:”是的,但在我回答之前,麻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看向她,眼睛下面有两个深深的眼袋。
看上去精神萎靡,整个人也十分消瘦。
会场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位男生身上。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勇气。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他和周粥的位置调换了,他受到了众人的瞩目!
“是我。”
他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挑衅。
话音落下,整个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周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黑得有点妖异。
就算他承认了又怎么样?
她能解答他提出来的问题吗?
周围的同窗和老师的目光让他有种接受凌迟的变态快感。
如果再等两年!不,一年半!现在站在台上的就应该是他!
他疯狂而偏执地想道。
年轻男人猛然抬头,狠狠挺直了腰板。
他试图从周粥的脸上找到慌乱、嘲笑、或者不屑等负面表情绪。
只可惜她平静得像一尊雕塑,甚至笑了一下,眼睛里泛起了点波澜,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居然流露出一丝怜悯。
年轻男人胸腔猛然一震,便她缓缓开口:“那真是可怜呢。”
她的话宛若玉珠落地,每一个字眼都在空气中溅起波澜。
实际上她站在讲台上,位置比他更高。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周粥的眼皮掀了掀,并未完全睁开。
有种睥睨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她从讲台的暗盒里拿出一只粉笔来。
直接开启了下一话题:“现在我们就来探讨一下,你口中的乌兹冒点。”
就好像先前的问话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只是确认一下。
最高级的蔑视就是――重重拿起,而轻轻放下。
那名年轻男性收获到了不少古怪的目光,脸色一下子难看至极。
就在他以为自己变成焦点
的时候,周粥告诉他,他只不过是个小丑。
众人的视线重新回到周粥身上,她转过身去背对众人,然后在边上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作思考。
她想干什么?
同样的疑惑划过众人心头。
就在大家不解的时候。
少女在黑板上缓缓写下了一行公式。
“这是乌兹冒点中的矩阵裂式,我们可以来推演一下,它到底能否用我的框架来解释,不过或许要耽误大家一点时间了,因为过程有点繁杂。”
她一边说话,手里的动作没停,身后却传来了他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后排还站着的年轻男人脸色愈发苍白。
周粥脑子飞快运转着。
很快,整个会场寂静下来,唯一的声音便是讲台黑板上传来的写字声。
粉笔敲在黑板上,声音闷闷的,但是她手底下的符号清晰,干净整洁。
不稍半个小时,两面黑板全部被写完了。
她使用了一种从没人见过的论证方式进行书写,上下的计算之间看似连接在一起,但是下式又是另一个论环的开端。
“抱歉,请问还用空闲的黑板吗?”
她侧头朝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一声。
“有、有的。”
工作人员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汗珠,急匆匆取黑板去了。
她转而礼貌地点了点头。
黑发随着她的转身晃动了一下。
“乌兹冒点在我的框架内。”
她简单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质疑。
两面写满了的黑板看上去与她的框架依旧没有扯上关系,但她说她还没写完。
上面数据繁复,几乎让一些学生看得头秃。
如果这都是现场进行演算的,那未免太恐怖了。
之前周粥后方的两位大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震惊。
“我记得她之前说……”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只是‘稍微’而已。”
“那现在……”
“看吧,也许是一场奇迹也说不定。”
两张移动黑板被搬了过来,时间悄然流逝。
已然到了饭点,新的两张黑板也逐渐被填满,可并没有人觉得饿。
时间流逝。
周粥写完最后一个字,看着只剩下一点的粉笔,微微一笑。
“事实
证明,乌兹冒点,在我的框架内。”
但看到推演出的最后结论和数据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排的那个年轻人,此刻心里正被巨大的震撼填充着。
他的不满,他的轻蔑,他的感慨世界不公平的想法,全然消失。
转而压在他身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