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商人脸色乍然变得非常难看。
明湘湘让春藤将他嘴里的麻布弄了出来。
这时可以说话了,他却失了语般,两瓣嘴唇却打起了哆嗦,抖了半天。
眼睛全是恶意,盯着明湘湘。
他脸上把板子的印子很醒目,嘴角都破了皮,“呸”一口,吐出满嘴的血。
王商人一点都不愿相信明湘湘说的话,但心头不知不觉起了惧意。
明湘湘已不再陪着他耗,起身离开之前,扔下一句话。
“半个时辰给你考虑,我稍后再过来,若你还是舍不得那点东西,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处心积虑算计我,我不拿点利息也说不过去不是?”
王商人不死心,刚大声叫一声,立马被春藤又拿东西给堵了。
不怕他会叫过来人,就是吵得慌,再者让别人在她们院子听到个男人的声音,怕碍了主子的名声。
塞了嘴,春藤也跟着出去了,关上门。
王商人起初还抱着一点希望,盼望想手下人能来救自己,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而外面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他过来这么久还没回去,只要有点疑心,不说别的,总该打发个人过来看看才对,但就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王商人心头渐渐冷了下来,是不是,他那里真叫人打上门了?
王商人是信不过那两个买来的女人的,如果真被人闯进去,东西势必会被抢个干净,自己房间尚还有几百两银子。
虽已经提前运走了三车货,但剩下的两车货两日前刚刚运到,已经交付了剩下的尾款,本来应该要走了才是,就因为没把明湘湘弄到手吃到嘴,硬是拖了几天。
哪知就这么这一回,竟然栽在了女色上!
王商人恨啊,恨得心头呕血!
但是没用,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过来时还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的人,现在脏污不堪地倒在地上,蓬头垢面,脸颊嘴巴红肿。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明湘湘过来了,让春藤地衣将他拖出来,扯下布,让他说话。
王商人浑浑噩噩没反应,一脸颓丧,眼中尽是怨恨挣扎。
明湘湘眉目平淡,对着春藤道:“既这样,就拖出去交给那三家,想必那些人会有个好心肠,饶他一命,两箱货物也能保得住了。”
“是,主子!”春藤地衣故意大声回答,动作也很利索,拖死猪一样把人拖着就走,丝毫不含糊的模样。
王商人真是给吓到了!
真落到了那些人手里还有什么好,说什么为家里孙女女儿讨一个公道,却还不是借着个明目想吞自己东西,各自为自己牟利,想白得钱财,不然不会被这女人怂恿着来抢了自己住的地方!
王商人心头再一次后悔万分,他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竟然有如此的心计,不仅私下调查了自己,还将人心算得透透的,能鼓动联合起那等五大三粗目光短浅的小民,坑了自己!
“我!我给!我把那两车货给你!”王商人咬牙切齿道。
他终究是知道如何取舍,散去一口气,认命。
若被送出去,为了以绝后患,那一群人必定不会留下自己一条命。
他还能怎么选择,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事,权当买个教训好了,他还剩下三车货,总能缓过气来的!
王商人心中滴血!却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明湘湘顿下脚步,转身,挑眉看过去:“早早做出选择岂非更好,何苦要多挨些皮肉苦。”这完全是讽刺了,故意这样说。
王商人也无法回嘴。
只等他把放货物的地方,交接东西的牌子都给了明湘湘。
明湘湘说了句:“待确认无误后自会放了你,现下,先去柴房待着吧。”然后就又把人扔去关着了。
春藤他们守着家,明湘湘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不料李庭舟不声不响跟在后面。
她没阻止。
果然顺利取了货,不过为防出差错,明湘湘舍了几个钱,把货车另换了地方放,打点妥帖,及至傍晚天擦黑才回去。
一路上,李庭舟都跟在一旁,看着她手段利落地处理事情。
将将要进门的时候,明湘湘却站住了,转身看着少年,就着黄昏的光线,突然说:“你有话要说?”
李庭舟木着脸,说没有。
明湘湘却一声冷笑:“你无非是觉得我过手段狠且不正当,报了仇就算竟还昧了人家货物是也不是?”
李庭舟沉默。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自来就是这样的人,旁人得罪我一分我必要三分报复回去!李庭舟,你且记住,以后,最好离我远些……”
她冷漠的一双眼眸,就这么冰冷冷看着 少年。
随后,转身甩袖,进了门。
半晌,李庭舟才默默跟了上去。
*
是夜,万物沉寂,外头一片漆黑。
明湘湘并未入睡,衣裳穿得整整齐齐。
春藤点了根蜡烛,轻手轻脚进来了。
明湘湘掀着眼皮问:“怎样,昏睡入迷了么?”
春藤点点头。
“好,等外头马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