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迟疑地问了句:“既然那里都没人了,屋子的主家会不会收回屋子,落下锁了吧?”
明湘湘倒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个,站起来,回说:“宽心,我已告知过屋主,言这家老板还没抓到,他租的院子时日还没到,现下收回不占理,说不准人家只是出去筹银子,马上就会了也未可知。于是那户住便说再过十日还不见人才会去收房,你大可不必担心。”
阿月松口气,后又柔柔恭维了小姐真是聪慧过人。
她说话柔弱,又惯爱装得轻声细语,眉目间有两分清秀味道,确实很能迷惑人,若不是知道这位的做下的事,压根不能够看出她肚里的狠毒心肠。
既然答应了,于是就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之际,春藤地衣加个阿月,三人合力将昏迷的王商人罩在麻袋里,拖去了对面,阿月跟着留在哪里。
春藤两人刚回来,见她们约好的马车正到了。
便要过去正屋通知明湘湘。
一进去,左边那头没看见人,找了找,才发现暖阁那边有光线,过去一看,主子果然坐在床边。
当时,明湘湘恰从脖子将那条系红绳的兔子吊件拉出来,摘下,准备给李庭舟戴上。
春藤这么叫一声,她手下一顿,转头看过去。
对方连忙禀告了事情,明湘湘分了下心,那条坠饰就没有戴上,只随意塞进了李庭舟的斜襟里衣里去。
一边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过来给他穿衣服,他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捆成包裹给他挂在身上。”说完,自己就往外走了出去。
春藤地衣先后进来,一个拿衣服,一个扶起人帮着穿。
偏生地衣不小心,将那条红绳带了下,东西就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看了一眼,是镶玉的个金兔子,这贵重东西,她在主子身上约摸见过一两次,定是主子方才过来掉在这里的,就先放在了一旁边的桌上,想着等会儿忙好再给送过去。
她两个利利索索给人收拾好,不像对付那王商人那般生拉硬拽。
妥帖给穿上了大袄子,头发也整理好了。
才抬着人,送上了马车。
待看着马车走远了,春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一起住了这么些时日,这少年虽不怎么爱说话,其实当真是个听话孩子,不吵不闹,有时还帮着她们做事。
春藤和地衣都看得出来,少年应该不是主子的亲弟弟。
只是不懂主子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把对方送走?
当然她们也没立场和资格去问一问。
地衣说了句,“别看了,主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赶紧进去,等一早,咱们也要走呢。”
现已经快五更天,怕一转眼就要天亮,两人遂进了屋。
明湘湘装好自己的妆奁盒,里头都是她用惯的东西,再就是几身衣服鞋子。
不大会儿,地衣过来,手里拿着小金兔坠件,交给明湘湘,道:“主子怎将这个落在那屋子了,亏我发现,快戴上吧,别回头又落下。”
明湘湘动作一滞,低头盯着看着那小金兔,哑口。
半晌,只说了个“你……”字。
到底扶额叹了一声,无奈接了过来,挂回自己脖子上。
等到了卯时三刻,地衣去隔壁叫来了那房主同她说了退房,两方交接完,明湘湘就将一张纸放在炕桌上,告诉人家先别锁了屋子,巳时的时候有个姑娘会来拿这东西,等人走了她再来收拾屋子不迟。
那房主自然答应,明湘湘这番本还剩下一个月功夫没有住够,她不要退房钱,这点小事自己自然无有不应的。
交代完,主仆三人就收好行李,出了门。
早准备好的马车已经驶到了门口,三个人坐上去。
还要先去领了那两车货物。
装货的马车负责运送的有十个人,原本就是王商人请的,做的就是这等帮人送货的行当。
来路清白,原本要走的是王京城去的路,现下,明湘湘指明要淄尧,有一段路相同,后面就不同了。
但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遇见过,主家要改路线,好在都是北地,那几人就没什么意见。
他们只以为那位王老板半道把货转给了明湘湘,这事他们也管不着,只需拿了钱办好事就成。
等明湘湘的马车来了,吩咐一声,这两辆马车就一前一后驶了出去,五个人守着一辆车,明湘湘的马车走在中间。
穿过双马镇的大道。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车轮压在地上一圈一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赶车人抬手,鞭子一甩,马车哒哒哒向着淄尧方向缓缓驶去。
***
阿月为了那张按了手印的纸,倒是安心守了王商人大半夜。
兴许是怕人醒来会迁怒自己,又或是心头打了什么主意。
阿月转了转眼珠,为保稳当,她打了水来给王商人擦了面,打理了头发,最后又把自己弄成灰头土脸极为狼狈。
等到天擦亮,微光渐露。
阿月在院子里四处寻了寻,找到块小板子,咬着牙对着自己脸颊狠狠扇了几个来回。
只一会儿,脸蛋就如馒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