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的模样。
中间那位大概就是少东家了,是个年轻男子,估摸二十来岁,眉眼略有些上挑的不耐。
及至走到明湘湘跟前,对方才摆出个不怎么真诚的笑脸。
原本这些生意应该是个姓张的掌柜负责的,张掌柜是严老板的心腹之一,最是受重用,前两日严大老爷把人叫走,有重要的事要吩咐去办。
于是这边南市的铺子他就将自己的小儿子叫过来接管。
两方一见面,旁边的下人给相互介绍了。
那严少东家见来人是个女子,面上还戴了块面纱,便颇有些不礼貌地盯着人打量许久。
明湘湘面色一如既往,一双外露的眼睛特别平静。
这少东家对这些个生意不太懂,严大老爷自是知道儿子的秉性,于是就在他身边安排了两个能力不错的管事。
所以其实明湘湘这生意算是跟两位管事在谈。
明湘湘想订的这批小圆罐,图样拿过去给对方看了。
对方点头,说做是能做成的。
这谈的,主要就是价格了。
那管事笑眯眯的,一看就是生意场上的老手,说话老道,三句话不忘下个套儿。
这不奇怪,利益相关的事就看谁能有本事说服对方,自都不肯先让步。
明湘湘不是那等羞涩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同对方你来我往,唇舌交战。
最后,以一个合理的,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定下了这批货。
既是头一次合作,明湘湘当然也拿了些便宜,对方也算是为下次生意考虑,多合作了几次,就能成了长期客人。
这场事前头谈有一个多时辰,那位严少东家大概就起了个摆件儿的作用,等估摸着要谈成功的时候,两位管事就客气地问上一句:“少东家觉得这样可否?”
然后那位就一脸高傲,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为何,对方时不时把视线放在明湘湘身上,目光挑剔。
明湘湘同他们签了契,定下了交货日期,才施施然离开。
冰糖和新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及至门口,明湘湘刚提着裙角,抬脚下了石门槛。
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句话,声音不很大却也能让人听清。
“……虽不知长了副怎样鼻偃齿露的模样,但那把娇柔嗓子倒好听,叫人听的心头发痒……”
听这声音,俨然是那位严少东家。
明湘湘脚步顿了一下。
后面跟着的两人也听到了,冰糖皱着眉小心翼翼喊了一声主子。
明湘湘摇了摇头,冷漠道:“走吧,但记住此人耳。”
*
泰半事情都已井井有条或进行或安排,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事,配置调制香膏。
因有了之前两次的经验,这次更稳妥,前几日明湘湘去城外乡下地方收购了好些新鲜花瓣回来,这次不用干花瓣用的全是湿花瓣,共有五种花。
先要捣成花泥,这里了没机器,只能全靠人力,除了明湘湘家里其余五个人都上了手,每一个偷懒。
明湘湘要选出香料出来先调配再加工,后头还要合上花泥,这都量是有定数的,须得分外注意,不然就得坏了味道。
几个人除了睡觉吃饭,日夜都没怎么歇息,用了一个月功夫才大成。
之后又放了几日,晾成软软的膏状固体,捏一团出来抹在手上,质地细腻轻薄,清香宜人。
等严家那边定做的圆罐盒送过来,她们将东西一一装进去,打封好,这第一批香膏才算做好。
一共是三百来罐,分装好,明湘湘准备将东西运送去铺面那边。
铺子早先一个月差不多就装点完毕,如今里头已经是焕然一新。
这日,明湘湘选在晌午的时候出了门,原先那两装货的马车已经改成了人坐的车,出入方便许多,前儿又招了个会赶车的老头回来,正好晚上还能兼顾守门院。
马车一样一晃,很快到了地儿,车子进不去巷子,进去了就掉转不了头出来,是以就停在外头,几个人下车走了进去。
店铺没开张大门自然也未开,她们走的是后门,进去后,看了一圈,里头果然干净亮堂,布置得很新。
地衣去把货搬下来,跟着明湘湘将东西一一摆放在了台面上。
这时候办事都讲究黄道吉日,不管是嫁娶婚丧,还是出远门,做生意,都是要看好日子的。
明湘湘拿着黄历亲自挑选了个,定下了开张日期。
到了铺面开张那日,其实没弄多大阵仗,就用竹竿插了一串爆竹放了。
不多时就有人在外面伸头瞄,但都是好奇居多。
铺子就这样开张了,“水凝玉”这样一块显眼的大招牌,不怕附近人看不见。
渐渐的,进门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明湘湘做的脂膏香味儿好闻得很,一进水凝玉就跟进了女子的香闺似的,里头有装整得漂亮,香膏罐子看着都惹人喜欢。
当然,最重要就是东西好用。
吃的用的这些东西最看重口碑,一旦好的名声出去了,别人寻着名字就能找了过来。
不出意外的,铺子生意越来越好,逐渐走上了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