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了一躬,哽咽道:“谢谢各位!”至少,孩子解脱了。
“我可以带走她的……尸骨吗?”
警员轻轻摇头,复述了一段话:“有人让我告诉你,如果想她了,就路过那座开满紫藤花的老房子,她已经回家了。”
两人微微一怔。
老房子?那是……
邻省的市区内,近郊位置的别墅群。路径两侧的林木葱郁,四季常青的植物茂盛。这时正值成人上班后的时间,住宅区安谧平和,只余京腔戏曲的声线从广播中婉转传来。
“妾与郎君一别经年,此番不耐相思上京寻君,郎君可曾忘掉旧人?”
“莫敢相忘,往昔情深……”
两名腿脚不便的老人坐在长椅上,手握着手相互倚靠,咿咿呀呀地跟着京腔唱着。时光渐染了他们的白发,却没有褪去相濡以沫的感情。
阳光穿过层叠的林叶落在地上,斑斑驳驳。纪斯一行人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里走去,路过一座座或新或旧的别墅,最终停在了一栋装潢复古的住宅前。
它有些年头了,墙垣外种满了花,只是冬日严寒,早已凋谢。庭院里栽着树,树下杂草稀少,可见是有人常来打理。
当纪斯推开虚掩的铁门,发出“嘎吱”一声脆响,老房子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地从内推开,十九岁的大男孩已消磨掉所有的毛躁,可现在却抑制不住兴奋,失声喊道:“楚楚!你终于回……”
他看着庭院内陌生的人,手从门把上落了下来。
“你们是谁?”
纪斯笑道:“送曾
梦楚回家的人。”
“送楚楚……回家?”
姜启宁走上前,从贴近心口的衣袋中掏出了一枚剔透的紫水晶。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隐约勾起一阵“喜悦”的波纹,像是活了一样。
“虽然不知道你是曾梦楚的谁,但我觉得你很靠得住。”姜启宁递出水晶,“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做个自我介绍吗?然后,听我……讲一个关于紫水晶的故事。”
大男孩是曾梦楚的发小,名叫“向叶新”。
曾家和向家是好友,关系亲密到买房也要在一处。向叶新与曾梦楚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甚笃。
他仗着比她大三个月,硬是以“哥”自居。在进入青春期后,他更是凭冒尖的身高自诩为“大哥”,还时不时在模范生面前晃悠,企图听她心服口服地喊声“哥”。
【你看我这腹肌,不配让你叫声“哥”吗?】
【看到这砂锅大的拳头了吗?只要你肯喊一声哥,以后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打他!】
【这次我考分比你高,你总得喊哥了吧?】
当此时,她总会送他一双白眼,甩着马尾辫离开。接着,他会手痒地拽一把马尾,再被她从街头追打到街尾。
少年心事总是诗,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可惜等他明白之后,她已经从他的全世界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后来,她的父母出了车祸。再后来,他们一家要搬到江南……
他没有离开,一直住在隔壁,又从隔壁搬进这座老房子,时不时进行打理。他希望,有一天曾梦楚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有人气的家,而不是空落落的房屋。
她是个很脆弱的人,触景伤情一定会哭鼻子。
他见不得她哭。
嗯,他见不得……可是,他现在却忍不住想哭。
听完姜启宁讲的故事,向叶新没有任何怀疑。他曾找过她,跑遍了好几个城市,可终是一无所获。或许他很早之前就有猜测,只是现在等来了一个确定。
向叶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紫水晶,重重地靠在墙壁上,再沿着瓷砖缓缓下滑。
半晌,他抬手捂住脸深呼吸,有湿润的液体落在掌心。
恰在这时,婉转的京腔幽幽传来,第二遍重播的女声如泣如诉:“郎君可曾忘掉旧
人?”
“莫敢相忘,往昔情深……”
年少时毫不自知的情深,终究是失去了开口的机会。当时只道是寻常,却不想一转身就不复再见。
如果能早点开窍该多好,但很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向叶新将紫水晶种在了庭院里。他用雨花石将她圈起,缀上几只千纸鹤,问道:“她走到时候痛苦吗?”
“她是笑着离开的。”
“谢谢。”
向叶新抬眼,诚挚道:“谢谢你们,送她回家。”
清风徐来,传送谁的低语。攀援在墙垣上的紫藤花在这严冬的尾巴尖上……悄无声息地抽芽、含苞、盛开了。
……
两辆越野开上了高速,风驰电掣地驶向京都。
他们在大樊耽搁了太久,这要是再拖下去,怕是灾难二次爆发了还拿不上武器。更要命的是,眼下的形势愈发严峻,灾难是“全球性”而不是“全国性”。
就在觉醒者滞留大樊期间,大洋板块与美洲板块发生剧烈碰撞,造成一座活火山的大肆喷发,岩浆翻涌,黑雾冲天,有一头巨大的黑鳞西方龙从火山口钻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了一座乡镇,又霸占了沿海的大城。
据报道,黑鳞西方龙被坚果国当局命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