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高维世界。
坐落在神域与冥域之间,徜徉于星辰和流光之中。它的兽性与天狼星相望,它的灵性与昴宿星相接,沐浴着宇宙最柔和的光明,孕育着时空最强悍的精灵,也铸就了大陆最玄妙的森林。
它被誉为“精灵之森”,岁月悠长,以亿万计。
一呼一吸,是充满着生机的能量;一吐一纳,是传递着祥和的频率。古老的树木根系虬结,下链接着地,上通达着天。有生命树的光辉从宇宙中央射来,令万物生发,让众灵盛赞。
光精灵轻盈地穿梭在林间,朝圣木殿堂聚集。他们闪烁着宝石般的微光,形同万千流星越过深林,构筑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远方,传来人鱼美妙的歌声。近处,通体莹白的独角兽低下头,同年幼的光精灵嬉戏……这是一片平静且无争的桃源。
司诺城的手抚在万年巨木上,他踏过根系,循着熟悉的灵魂波动,朝森林中央的阳光倾落处走去。一步一步,待他拨开繁茂枝叶后,他看见黑发白衣的纪斯站在“原点”,朝他侧过了脸。
银枝月冠,乌发白衣。他如同一束光,一星辰,一棵树,亘古不变。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诺城走到他身边,同他并肩而立:“我记得,这是所谓的‘灵魂的记忆’,是潜意识深处的世界,这里你也能到达吗?”
“自然能。”纪斯回道,“意识、记忆和梦境,都是维度世界的一种。既是无形,也是有形。只要它被人构造,被人相信,被人注入信念,我就可以到达。”
“你可真是……神奇。”
“神奇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们。”纪斯笑道,“智慧生物单凭自己的心念和信念,就能造就无数种维度。甚至,即使一个文明被毁,只要它仍存在于灵魂的记忆里,它就是‘活着’的。”
“就像一个生命虽然消亡,但只要他的名字还被记得,他便永远‘活着’。”
纪斯平静道:“是你的心,让它存活。”
“也是你的心,让我来到这里。”他仰头看向天空,神情平和,“为何带我来此,要问你自己。”
司诺城的手不禁搭在自己的
心口,他感受到掌心下有力的搏动。是他的心,把人带来这里……是他,把钥匙给了别人……
为什么要让一个人深入心房?
……对了,是他心有疑问。
“我到底是谁?”司诺城对自我的认知逐渐模糊,“光精灵、星际将军、实验品、姬道墟……还是司诺城?”
闻言,纪斯笑了。看着身边之人的状态,不禁让他回忆起自己刚觉醒的时候,也是同样的疑惑和迷茫。
“你只是你。”纪斯失笑摇头,“不是任何人,只是‘你’。”
“光精灵、将军、实验品等等,都是‘你’为自己所选的角色而已。”纪斯温和道,“无论你选择降临在何处,诞生在哪里,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就像你的灵魂觉醒——”纪斯转身平视着他,“觉醒之后,决定你未来发展方向的从来不是你曾经是什么人,而是你选择去成为什么人。”
“你想回归‘光精灵’,那就会成为光精灵;你想变成司诺城,那你只是司诺城。”
“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吗?他的心选择了什么,他就会变成什么……也是,如果人心选择成为妖魔,那确实会堕落成妖魔。主动权和钥匙,从来都在自己手里。
光精灵是他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的他。老灵魂的每一段经历,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完整。他们该成为他的力量,而不是取代他活着。
原来如此。
司诺城眉目舒展,本属于“艾德安”的壳子在一点点褪去。他迎着阳光深呼吸,感觉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欢呼。
“那我一定非常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才会一而再地回到这里。”司诺城凝眸望向整片森林,目光缱绻,“只可惜,珠沉沧海。”
像是为了应和他这一声叹息,这片充盈着光与爱的大陆燃烧起熊熊烈火。蓝紫色的天空被浓烟笼罩,有密密麻麻的魔物从星门冒出来,将死亡带到此地。
战火、恐惧与失去,黑暗笼罩了这片星域……
这是一片失落的文明,也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珠沉沧海,遗失纪元。
在业火的包围之中,世界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脱离潜意识的前一秒,司诺城回首问道:“那你呢
?”
“嗯?”
“只是有些好奇,你曾经选择成为哪些人?”
漫长的沉默。
司诺城:“要是不愿意提及,那就算了。”莫非是什么十恶不赦罪不可恕的狂徒?嗯,还是别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了。
“不……”纪斯保持微笑,“倒不是不愿提及,只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曾经选择成为一个部落的大巫,后来首领被猛兽袭击所伤,我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他却性情大变,还想拿我祭天。”说到这里,纪斯神情险恶,“我毒死了他。”
司诺城:……
“我曾经选择成为神殿的圣子,后来骑士长在战争中伤